顾必臣一走,围观的病患们也跟着走了一大半,接到报警的民警上来了解情况,剩下的人七嘴八舌交代了个大概。
“现在的年轻人心狠得哟,就让自己老婆孤伶伶站上去,没跳他还不高兴,谁嫁了这种男人那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警官,逼人跳楼算不算谋杀啊,算的话你去抓他,这种败类活着就是祸害。”
一群大妈义愤填膺,拉着民警吐槽半天,容年看着哭得嘴唇跟脸一样白的姜希,拽了谢伽南一把。
谢伽南靠过去,容年在他耳边低声说:“去把民警打发了,还有看热闹的。”
这种时候,不管那些人是纯看热闹,还是真同情姜希,他们的闲言碎语都会让姜希原本就难受的心情雪上加霜。
谢伽南朝姜希看了一眼,见她哭得又惨又可怜,心里把顾必臣骂了个半死,听话的去打发民警。
民警已经大概了解了情况,看到当事人没事,再加上容年的身份,没有深究,只意思意思批评他们不要浪费警力资源,就带着人走了。
谢伽南送走了民警,又打发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病患们,天台上就只剩下他们四人。
姜希痛痛快快哭了一场,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刚才情绪上来的一通发泄后,这会儿平静下来理智回归,她感到有些难为情。
她吸了吸鼻子,脸蛋上还挂着泪珠,“酒儿,有纸巾吗?”
琴酒连忙去掏兜,突然一方干净的手帕递了过来,带着淡淡的檀木香气,两人下意识抬头,才发现容年没走。
跟容年对上视线的时候,姜希心里有片刻的窒息和尴尬,一时间杵在那忘记了反应。
容年微俯下身,将手帕往姜希面前递了递,“拿着。”
琴酒没背包上来,穿着的小裙子连个兜也没有,自然是掏不出纸巾来的,姜希只好接过手帕,别扭的道了声谢。
容年目光垂下来,静静地落在姜希脸上。
姜希哭得一张小脸通红,眼皮肿得亮晶晶的,鼻尖也泛着红。她拿着手帕擦了擦眼泪,那股清淡的檀木香就一直萦绕在鼻端。
她心里很局促,今天这事闹得实在丢脸,尤其还被姜豆豆的同学爸爸看见,也不知道人家心里会怎么想她。
大概会觉得她是个神经病吧。
姜希越想越尴尬,头都抬不起来,今天她又是跳楼又是哭闹,一生中最狼狈的样子都被旁人看了去,饶是她平时脸皮厚,也有点扛不住这样的社死场面。
她现在假装晕过去还来得及吗?
姜希说晕就晕,眼一闭头一歪靠在琴酒怀里,彻底“晕”了过去。
“姜希,姜希?”琴酒吓得直摇晃姜希,下一秒,她怀里的人就被容年拦腰抱了起来。
一瞬间的失重感吓得姜希睁开眼睛,瞥见男人流畅的下颌线和突起的喉结,她把快到嘴边的惊呼声咽了回去,连忙闭上眼睛继续装晕。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姜希眼睛闭得死死的,哪怕听出对方在嘲笑她懦弱,她也不肯睁眼再丢一回人。
琴酒愣了愣,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拍身上的灰尘,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容年。
谢伽南在门口等着,瞧他哥抱着姜希过来,姜希在容年怀里就小小一只,身影看着十分单薄。
“哥,姜小姐怎么了,吓晕了吗?”
容年淡淡“嗯”了一声,也没多话,只觉得怀里的人轻飘飘的,像是没有重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