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雪表情丧丧的,她不知道小弟竟然能够在外面闯出那么大的祸。
夜色深了,大家各自回屋。
回屋之后,张秋月跟周智林商量:“明天我请假,咱们一块去看一看老六到底是什么情况,让他成天待在外面也不是个事儿,幸亏只是上千块,咱们攒个十年八年能还上,要是上万块还得了?”
“嗯。”
周智林担心的不是拖拉机。
是老六这孩子的心态。
张秋月说的轻松,实际上辗转反侧,完全睡不着,去打开包裹看着那金条。
实在没辙了,就去把金条买了,总是能把欠的债抵过去的。
抱着黄金,张秋月又偷偷出了门,在台阶上坐着,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脑子很迷茫。
她会是一个好妈妈吗?
人心不可控,家比公司难管,没法强制的让他们按照规章制度行事,很多事情都是一步步来,她对待孩子的态度也是他们能自主自立,那就不管。
譬如周大雪和周老六。
日日的劳作和操心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让她无暇再花费时间关心他们的心理健康,平时又遇到了什么事,但真遇到事了,她又有些愧疚。
望着黑茫茫的夜空想了许久,姜秋蓦地起身。
去他大爷的!
老娘让他们吃饱就不错了。
人生在世,哪能没点事。
张秋月撤回了对自己的指控,躺回床上睡的香喷喷。
农机厂高高的烟囱缓缓升起炊烟,张秋月门卫大爷说找周老六。
大爷老神在在。
张秋月暗暗啐了口,掏出一包大前门讨好地笑:“大哥通融通融。”
门卫大爷给他们开门,“去仓库找那小子。”
“好嘞。”
张秋月拽着周智林进去。
走进厂内,机器的轰鸣声渐渐响起,路过车间时,张秋月暗戳戳地偷看:“农机厂挺大啊。”
“嗯,和县里接轨的,是兄弟单位。”
周智林也看着工人们穿着沾满油污的工作服,在机器间穿梭。
来到仓库,一台老式的拖拉机孤零零地停放在那里,外壳已经锈迹斑斑,清俊的少年站在那上面,专注地研究着发动机,眉头紧锁,似乎在和停滞的发动机较劲。
“老六。”
张秋月率先开口。
站在拖拉机上方的少年闻言抬眸,他身上衣服全是脏污,但冷白的肤色,狭长漆黑的凤眸,被女娲精心勾勒惊艳眉眼,让他如同高傲孤清的水仙花。
张秋月被狠狠惊艳。
周智林也挑了挑眉,感慨这一家真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