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未过,远处一阵尘土飞扬,片刻之后,三十骑到了大营南门,居中一人风沙掩盖不了一角紫色,腰挂金鱼袋,头戴五梁冠,冠带结于颌下。即使风尘仆仆,依旧满脸严肃,不苟言笑,这就是此次议和正使李至。
左首落后一个马头的,一身内侍省都知常服,面白无须。右首就是杨七郎的老朋友皇甫继明了。七郎一看老友来了,得意的一昂头,给了一个大大的侧脸。
皇甫继明见状,无语苦笑,微微点头。李至看到,微不可察的轻哼一声。
到了辕门前,李至当先下马,刘廷让带着身后众人,赶忙上前见礼。李至环视一圈,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过也没多说。见礼之后,随即开口道:“刘节帅,吾等一路风尘,且先梳洗,而后营内议事如何?”
刘廷让忙拱手道:“营内都已安排好,请!”
他们这边见礼,旁边杨七郎早就跑到皇甫继明那里,就要炫耀此次战功。
但是皇甫继明有些尴尬,实是李至此人,为人严肃古板,好古风,喜雅事,而且有些吝啬。
说白了,就是有些自命清高,看不起武人,这一路皇甫继明没少吃苦头,嗯……若不是窦神宝代表官家作为副使,他一样会给脸色。
所以,杨七郎这一上来,他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解释。只能使劲给七郎使眼色。弄得七郎莫名其妙,大手一拍他,直接问道:“你怎么了,眼睛有什么问题吗?”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寒暄的众人都不说话了,皇甫继明脸都白了,张嘴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恨不得一个袋子把七郎套起来,让他闭嘴。
李至脸色难看,冷哼一声,一甩袍袖,头也不回就自进入大营。刘廷让朝着六郎扯了扯嘴角,眼睛示意七郎,随即追着李至而去。
杨七郎更是纳闷,看着李至的背影,张嘴就想说话。皇甫继明大惊,连忙一扯七郎袍袖,伸手就去捂嘴,低声说道:
“七郎,哥哥求求你先别说话”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那李至莫名生气。还是窦神宝在旁,看着李至走远,重新与杨家众人见礼,解释道:“此事不怪延嗣将军,李相为参知政事时,曾力劝官家不要北伐,后北伐失败,李相……嗯……李相以目疾为名请辞,官家大度,转任他为礼部侍郎”
“此事按说也没什么,然数次以后,朝堂众人皆知,私底下称之为【目疾相公】,刚刚估计是认为延嗣将军故意为之”
杨七郎听完大怒,扬手一扯,就要朝李至追去,这一下皇甫继明猝不及防,一股大力涌来,脚下一个踉跄。但他心中大急,腰腹用力,往前一扑,就抱住七郎。嘴里苦苦哀求
“好兄弟,听哥哥的,是哥哥不对,你先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