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颂的院子里,他还在看着话本子。
父亲蒋相国过来的时候,他手上的闲书,还来不及收起来,迎面就是父亲的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你这个逆子,老子天天忙着,净是为你擦屁股了。”
谁能想到,才去淮阴侯府怀孕退了婚事,蒋颂的那两个拖油瓶,就找上门来,这背后,若是无人推波助澜,蒋相国也怕是白混在官场上沉浮许多年。
“爹,出何事了?您为何如此生气?难不成是婚事没有退掉?”
“淮阴侯府早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手上也没有实权,如何敢不答应我们府上的退婚?”
蒋颂收起话本子,现在想到淮阴侯府,就是一脸的厌恶。
“你还敢提退婚?婚事自然是退掉了,可是你这往后呢?满京城里,压根没合适的人愿意嫁给你了。”
“更别说,杨平县那对mǔ_zǐ ,如今找上门来,你母亲正在前院的厅房应对。”
蒋颂顿时感到错愕,“爹,你是说宁儿带着孩子上门来了?他们现在就在前院的厅房?”
蒋相国的胸口梗着一口怒气,咽不下去。
看着面前这个好大儿,怎么看怎么觉得后悔,后悔当初的决定,蒋颂一点也不聪明,还不如当初,就放在他眼皮子底下看着,也就不会闹出这许多事来。
“她带着孩子上门,怕是背后有人给她出主意,来势汹汹的不怀好意,这一次,你要是不脱一层皮,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蒋相国是做官的,面对官场上的魑魅魍魉,他一向都以最坏的心思揣度,当看到陆宁儿的第一眼,他心里惴惴不安,同样想了最坏的结果。
“爹,不会的,宁儿不是那种兴风作浪的人,更何况,她来京城又不认识什么人,怎么会有人在背后给她出主意,她和孩子肯定是想我了,带着孩子来找我。”
蒋颂这会儿的心情很是愉悦,毕竟父亲已经说过了,他的婚事已经退了,再也没有大石头压在心头,简直是放松极了。
随后,蒋相国也不愿与蒋颂多说什么,抓紧带着蒋颂,前往的前院的厅房,总归还是要让儿子认认人,万一是有人冒充呢!
而前院厅房里,蒋夫人并没有立刻答应陆宁儿的要求,也没提什么让她做妾的事情。
只是语气轻蔑地问她:“我朝的女子,大多贞静贤淑,你即便不识字,也该知道女子婚前应该守贞,你如此不自爱,婚前便与男子发生关系,还未婚先孕,生下孩子。”
“你觉得你有何资本,来与我谈判?”
“想让我蒋家给你一个庇护之所,只凭你生下一个儿子,怕是不足够吧,毕竟,能给蒋颂生孩子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见得,每一个女子都要给她们名分吧。”
“你在杨平县生活了四年,不是生活的挺安逸吗?否则的话,你早就来京城,来蒋家找我们了。
“怎么?蒋颂回来京城,你是想跟着他一起来享受荣华富贵的?他是蒋家的公子,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陆宁儿知道,自己就这样来到蒋家,肯定会被蒋夫人刁难,受到冷言冷语的羞辱,可这些读书人,说话还真是尖酸刻薄,句句往她的心窝子里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