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楷侧过脸,将脸对着她,等着温雅赏他巴掌。
温雅一扬手,那道手的影子落在宗楷眼里,男人坦然的闭上眼睛。
随后,温雅收回了手,这一巴掌并未打下去,方才的两巴掌,已经在他脸上落下了五指印,再打下去,这人真就成了猪头。
“你在无理取闹,宗楷,世界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打你几巴掌就想让我解气,我解气了又能怎样?我生病了,难道就能恢复如初?我受过的罪,难道就能不存在?”
“我与乔鹤,难道就能破镜重圆,回到从前?”
宗楷听到前几句话,心里还是深深地内疚,可是,听到与乔鹤,不能破镜重圆,他高兴不已。
反而安慰温雅,说:“不能解气,那就日后,你想到让我做什么事,你可以解气了,那就再吩咐我。”
“你与乔鹤不能破镜重圆,本来也不是我的错,是乔鹤定力不足,先有了妾室庶子,你与他本来就插着第三人,还怎么破镜重圆,那孩子生都生出来了,又不能再塞回肚子里。”
“我说了,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人,我不会搞出什么庶子,碍你的眼,我只会要从你肚子里出生的孩子。”
温雅冷冷的瞪着他,把曾经他说过的话,悉数还给他:“孤是太子,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哪里容得旁人置喙,不仅是太子妃,孤还有良娣、良媛、承徽、昭训,孤想要什么女子就有什么女子,你不稀罕太子妃,多的是人稀罕。”
“正如太子当初所言,您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一个国子监祭酒之女,又是人妻,水性杨花,还兼不识趣,太子殿下,你往后切莫说什么只要我一人,免得教旁人笑话。”
此时此刻,宗楷恨不得回到过去,狠狠抽自己的脸。
可温雅的嘲讽,依旧没有结束,“你说乔鹤定力不足,那你呢,只是我发发脾气,嗤你几句,你不也恼羞成怒,当即娶了太子妃?”
“怎么?东宫如今的太子妃是摆设不成?你又有多高贵,你又比乔鹤专一到哪里去?”
“是不是只要惹你不高兴,你就会折磨人?你言语上不痛快了,随随便便就能纳人进东宫,你可比乔鹤有权有势多了,他纳妾,是乔太太做局,你娶了太子妃,可没有人逼你娶!”
“语言是目的,行为是态度,宗楷,你又比乔鹤好到哪里去。”
宗楷被温雅说的无地自容,可过去的事情和话语,都是他做的,也是他说的,他无法辩解。
他只能拉着温雅的手儿,狠狠地往自己脸上打,她被他带着,打到他的眉骨、鼻梁上,她便挣着道:“你放手!”
“不放!”
“你打吧,狠狠打我,我混帐该打!”
“宗楷,放手!”
“我不放!”
温雅的心中升起了无力感,看到她脸色越发难看,宗楷担心她气愈加难消,便只得放开她手,小心翼翼地看她。
瞧着她的浓密睫毛渐渐湿透了,一颗一颗的泪珠子往下掉,宗楷的心里,也感到一揪一揪的疼。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凑到她怀里,抱住她,“我才是挨打的人,你怎么哭了?”
“温雅,我昏了头了,我都是被你激的,才说了错话,做了错事,是我脑子坏掉了,你不要耿耿于怀,气到自己伤身,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温雅也不是刻意要哭的,或许是怀孕了,情绪很敏感,她一想到自己被宗楷欺压关着,那些屈辱浮上脑海,泪水就控制不住的落下。
或许压抑太久,也无人诉说,趴在宗楷的肩头越哭越猛,泪水几乎浸透了他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