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在继父眼里,无论温雅怎样的咒骂嫌弃他,继父都会在暗地里鼓励他,可以说,他后来能够做到大将军,也离不开继父对他的栽培教导。
“晋叔,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娘摆酒?”
石寒这话一出,气氛顿时变得安静了。
陆眉娘扯了扯石寒的袖子,害怕这直接的问题让温晋不悦。
石寒却握紧了母亲的手,双目死死地盯着温晋,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温晋也不躲闪,语气诚恳认真地说,“我手上的钱不多,倒是可以问采石场的戍卒们借一点,如果你母亲和你,不介意我身背外债,身无长处,还带着一个女儿,又是流放犯,那我明天就去张罗酒席。”
这回答,令石寒很满意。
最起码该说的都说了,继父并没有遮遮掩掩。
“晋叔,既然你愿意和我母亲摆酒,那你的过往和真实身份,能不能告诉我们?”
“我母亲,就是石头村土生土长的人,我亲爹十年前就病死了,我们家只有几间砖瓦房,我也是最近才入伍的,我们家也没什么钱。”
“那你呢?你曾经的妻子和家里又是什么情况?”
温晋还没什么反应,倒是一旁的温雅,她可是知道,现在的石寒按说并不怎么在意母亲的婚事,也不在意母亲找的男人什么样。
怎么感觉,这个石寒并不是个懒汉,相反,还很聪明。
他先自报家门,说出陆眉娘的情况,这样,温晋怎么都逃不过,要说自己的经历。
果不其然,温晋也耿直的说了从前,“我原来是安庆侯,家在京城,被人构陷犯了贪墨罪,流放至岭南。”
“我亡妻早逝七年,也是因病而死,我没有通房侍妾,也没娶续弦,只有一个亲生女儿,我家人数众多,有伯娘有婶娘有堂兄有堂弟……不过现在,他们都死的死,流放各地,再无联系。”
陆眉娘越听越惊讶,她知道眼前的中年男人长得好,通身贵气,犯了贪墨罪,料想他应该是大官,谁曾想,竟是侯爷!!
那可是侯爷啊,算得上是皇室宗亲了。
陆眉娘瞬间觉得,她陆家的祖坟都冒青烟了,半辈子过去,竟在中年,让她有了这等际遇。
“从前都过去,我现在就是个罪犯,怕是得一辈子待在石头村,眉娘跟着我,其实并不沾光,如果眉娘你不介意我穷困潦倒,那我们就办酒席,再签一份婚书,我保证,往后会好好待你,绝不有二心。”
这是温晋现在能承诺的所有了,他即便想把女儿送到眉娘家里,但也不全是算计。
陆眉娘人长得清秀,干活也麻利,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温晋并不讨厌她,更何况,陆眉娘为人直率,咋咋呼呼的很热闹,是温晋从来不曾接触过的女子。
他以往身边的女子来去众多,可他烦透了那些大家闺秀、只会规训的无趣人,就再没想着娶续弦。
“愿意,我愿意的,温晋,明天要是准备摆酒,肯定来不及了,我帮你一起筹备吧,毕竟是我们俩的婚礼。”
陆眉娘的话语,让温晋心里暖暖的,看啊,就是直来直往的,多好呀。
“行,那我现在去跟戍卒们告个假,再找人拟定一个章程,看看能不能再寻个媒人,虽然我们俩岁数不小了,可该有的仪式也得有……”
一旁的温雅和石寒,看着老房子着火的父母,商量的有理有据,他们觉得自己很多余,好像白担心一场,人俩明明如此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