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的人,是张副官。
温雅没有回头,她脚步匆匆向前。
身后的几个布衣士兵,却比她快一步,堵在她面前。
张副官走过去,毕恭毕敬道,“夫人,你回去看看他吧。”
话语里的他,不用说,温雅也知道是尉迟樽。
恭王府周围本就没有住户,气派的王府门前,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此时此刻,夜幕即将降临,路上,只有一辆黑色小汽车,和四五个男人,围住一个女人。
场景是那样的诡异,但是,男人们并不敢伤害这个女人。
“我和他没关系了,三年前,我们就分道扬镳,你找错人了。”
温雅推搡着面前阻碍她的士兵。
但没有张副官的命令,他们一个个纹丝不动,温雅急了,语气不悦地回头道,“让你的人离开!”
张副官嘴角不禁苦笑,他没有答应温雅的要求,而是继续说道,“夫人,你不会真的以为,这恭王府是你的兄长拍卖下,再转赠给你住吧?”
“你不会真以为,你和几个老妈子住在一起,在这燕京城里,就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你不会真的以为,燕京大学的老师,没有推荐信,就能轻易任职吧?”
张副官全盘托出所有,他看着督军在背后,为夫人计划了一切,否则,一个弱女子,怎能在燕京城里过的平安无虞。
“你是说……是他在背后??”
温雅有些茫然的不知所措,原来,她还是生活在他的庇护下。
“嗯,他为你做好了所有的安排,才会让你离开平阳城,不然,他怎么可能放心让你独自带着孩子离开。”
“今日前来,我并未告诉他,他也不知情,是我这个外人,不愿他那样痛苦的,只能守着你的照片,时不时看几眼。”
“他过的很不好,几次病危,几乎命悬一线,每一次度过难关,他都会拿出当年那张花房里的合照,望两眼,再望两眼……”
“可这一次,所有医生都说他,很难救治了。”
温雅抬头,有些不太相信,“报纸上都说他好好的在前线指挥,他还能和东瀛人作战,张副官,你说他不好,是在耍着我玩吗?”
温雅的脸色沉了下去,又要绕过阻碍的士兵。
身后再次传来张副官的声音,“是替身。”
“什么?”
温雅有些反应不过来。
“前线指挥的人是替身,他在东瀛人第一次进攻平阳时,就受了重伤,报纸上写的不够精确,他杀得那批东瀛人,暗地里在研究细菌武器,他不幸感染了,浑身溃烂。”
“后来,正式开战,他强撑着身体上战场,又受了枪伤,已经做了好多次手术,他躺在病床上,几乎只剩一口气……”
张副官说着说着,几乎眼泪都要掉下来,那样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如今骨瘦如柴,几乎没了人样。
他甚至不允许任何人来告诉温雅,他还写好了遗书,他安排了所有人,唯独没安排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