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忙,但人手众多,一个下午的时间,修竹苑已经大变样,原本竹林密布的清爽小院,如今红绸飘荡,增添了喜庆的味道。
黄昏后,温雅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裙衫,跟着孟嬷嬷来到了修竹苑。
只是收个通房,连妾都算不上,自然没有什么宴饮宾客,这仪式也就院子里的红绸,代表着今日的喜事。
“吱呀”一声,东厢房的门被推开,温雅才走进屋里,身后的孟嬷嬷猛地把门关上。
她吓了一跳,屋里光线暗淡,没有点灯,只是隐隐约约看到内室里似乎坐着一个人。
温雅轻轻唤了声“大公子”。
无人应答,却听到轮轴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她知道,是魏策的动静。
果然,轮椅慢慢移动,温雅就看到了魏策的身影。
温雅点燃了桌上的喜烛,细观之下,发现屋里被装饰的遍染喜气,就连喜烛旁,甚至有合卺酒,以及生饺子。
她转过身,再看向魏策,他冷峭的目光中充斥着不喜与警惕。
红烛燃烧,光线越发亮了,魏策竟发现这个小通房,就是青城山上的那孤女。
“你……”
随后,又觉得无趣,魏策什么都没说,眼眸越发空洞,那张清隽俊美的脸上,瞧不出半点喜怒。
他推着轮椅,打算回到内室,“屋里的东西不要随意触碰,你今晚就睡在小塌上吧。”
温雅明白,他并无意愿参与这场喜事,即便是为他而成的喜事。
“大公子,合卺酒呢?总要喝完酒再休息。”
魏策已经挪到了床跟前,他努力的,双手撑在床板上……
“我睡了,你想喝酒,就自己喝吧。”
魏策如此不冷不淡的态度,温雅毫不意外,可若是顺了他的意,事事都随他的心,那就要重蹈原主的覆辙。
温雅不想让他独自消沉下去,既然他不主动,那就她来主动。
温雅端着合卺酒,走到内室,就看到魏策狼狈的样子,他两条腿无力的弯曲着,应该是从轮椅上摔下来。
“嘶”的一声,魏策疼的倒抽一口冷气。
他想要自己爬到床上,可惜,双腿无力。
脊背微微弓起,双手肘撑着地面,想要起身,几次努力却也毫无作用,此时的魏策,就仿佛一头被抽掉骨头的困兽。
如此无助,如此愤怒。
他气的红了眼睛,眼神里尽是颓然与溃败,两条腿好似千斤重,他再也没能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温雅还端着酒,站在内室门口。
放下酒杯,温雅立刻上前去搀扶他。
“你满意了吗?”
“看到我如此不堪的样子,你还要给我当通房吗?”
温雅知道他是在迁怒,“大公子,地上凉,我扶你先起来,有话再慢慢说。”
这让魏策更加不满,他一把推开温雅,“不用你管,你们都想看我笑话,巴不得我一辈子坐在轮椅上不能动弹。”
温雅猜想,大概是腿伤的这段日子,魏策应该受到了不少冷嘲热讽吧。
“好,我不动你,来,把合卺酒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