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罪好判,当初为了露头急功近利,忘了自己根基不稳,再加之王家为了自保,踩了他。”
“王家?”
沈桃溪眨了眨眼,许久,脑中才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王照临?”
“你不必记得那些无关紧要之人。”
见谢瑨眉眼沉了沉,沈桃溪弯起一抹笑,“也不是刻意去记,只是忽然想起顾锦文身侧,确实有这么一个好友。”
说罢,沈桃溪又自顾自笑了起来,目光看向远处,比适才深沉,“不过我有些高兴,比看见顾锦文单单的落魄更高兴。”
见她这副模样,谢瑨心里微微一疼,哑声道:“因为他也尝到了被人背叛的滋味?”
没想到谢瑨一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沈桃溪见他温柔地看着自己,眼圈瞬间又红了。
原来被人放在心上的时候,她什么也不用说,在意她的人,一下便能察觉到她的喜怒。
“这便哭了,那你若知晓顾锦文定罪前还纳了两房妾室,岂不是更想哭?”
沈桃溪凝聚起来的泪珠还未来得及落下,听闻此话,她忽然想起几日未问起过的江玉柔。
顾锦文的罪责定的这般快,她还以为,江玉柔会借此脱身。
“他不是断了腿,还,还能纳妾?”
“能不能的,他也纳了。”
不想污了她的耳,谢瑨并未细说。
顾锦文那样的人,自以为飞了很高,待猛然坠落时,自然便会受不了周遭的一切。
柳蕴诗不知他会定罪,江玉柔也因着慌乱而想要得到他亲口允诺的看顾,送上门的这两人,只要一句,便会激起他那可怜的,渴望被人仰望的自尊。
可她们原以为自己求来的是庇佑,殊不知,在那贪婪之下,她们求来的却是永远翻不了身的黑暗。
沈桃溪到底还是又垂下了头。
想起江玉柔的狠心,想起她竟真能不顾她和语枝的生死和清白,她指尖还在发着颤。
下一瞬,大手将她握住,一个亲吻落到她的额头,如蜻蜓点水,极快退开,“我不好久留,但我在你身侧留了人,你若还为旁人红眼,我便不等了。”
知晓他说的是婚事,沈桃溪一下便止住了惆怅。
屋外隐约传来了动静,她随即反应过来,兔子一样极快退开了他身侧。
......
得知沈桃溪终于能下地,赵语枝送了一车东西来了沈府,坐在她跟前,第一次哭得梨花带雨。
沈桃溪被她突来的情绪吓到,没了法子,想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道:“要不,我们出府逛逛?去我的首饰铺,前几日新得了颗珠子,好看得紧。”
赵语枝这才停下啜泣看向她,“可是你腿上的伤......你往后别为了我这样莽撞,那样汹涌的河,要不是你命大......”
赵语枝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沈桃溪赶忙握住她的手晃了晃,轻声安抚。
“我这不是好好的呢?正好在府中闷的太久,咱们今儿多带些人,好好出去逛逛,只不过我腿还有些不便,要劳烦语枝你扶着我才好。”
“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你!”
止了她的眼泪,沈桃溪终于松了口气,只是两人刚一出府,她便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