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为何不来寻我?”
谢瑨替她拢紧了衣裳,又看了看替她简单包扎的伤口,垂下的眸子好似清清冷冷,也始终没有对上眼前人的目光。
“是没想到我,还是不愿让我帮你?”
沈桃溪因着谢瑨的话愣了愣。
不是没有想到他,只是为什么没有派人去寻他,大抵是,她还存了怀疑。
怀疑他也可以选择常宁,怀疑他其实不一定非要她点头。
可说出这话莫名需要极大的勇气。
沈桃溪从未试过当众向人摊开心思,即便是当时的顾锦文,也是因着幼时情谊,一步一步好似水到渠成,并未有过要表明自己的时候。
她低下头,红唇抿了抿。
“罢了。”
谢瑨自己结束了这场询问。
若不是眼前的人伤口还在渗血,他或许会以为刚刚她窝进自己怀里哭得厉害的场景,只是一场梦。
“你伤势不轻,等马车赶来,你乖乖坐着马车回府,这里的事,不用再插手。”
谢瑨说完便打算起身。
适才在她身侧寸步不离,眼下也该问清楚山中的情形,还有她惦记的赵家女。
只是刚动了动,小小的手便落在了他衣袖上,有一瞬的迟疑,而后轻轻扯了扯。
谢瑨终于看向了她,可她的目光却早已移开,看向了别处。
“那你呢?”
沈桃溪小声道。
谢瑨亲眼见着她白嫩的耳尖一点点染上绯红,在日光下镀了一层亮色,甚是可爱。
他指尖无意识动了动,衣袖上好似着了火,一股温热酥麻透过布料传了过来。
没有太久的犹豫,谢瑨握住了她想要逃离的手,尝试着,寻找她的回应。
挣扎不过一瞬,很快,那柔软的触感便停留在谢瑨的手心,小姑娘抿着唇不敢看他,乖巧得不行。
所有的郁气瞬间便融进了风里,被吹散四处。
没有被她选择的自嘲和低落在这一刻也被拔掉了獠牙,再也伤不到他半分。
这是谢瑨第一次,真切地瞧见了春意。
“等抓了人,我便去沈府登门。”
谢瑨看着她的侧脸。
刚擦干不久的乌发松散随意地绑着,偶有碎发落到她脸颊一侧,甚至停在她微翘的鼻尖,再往下是不点而红的饱满唇瓣,此刻因着她遮掩不住的慌乱,轻轻抿着,像是诱人心神的山间精怪。
谢瑨喉间轻动,有一瞬的失神,半晌才清醒,声音暗哑,“往后不管何事,先来找我,即便我不在京都。”
沈桃溪这才看了过去,眨了眨眼,不解道:“可你不在京都,我要怎么找?”
“去王府,只要你戴着那枚玉佩,自会有人护你周全。”
沈桃溪想要讲的话因着惊愕卡在了喉间。
那枚玉佩谢瑨很早就给了她,可那时候,她压根就没打算和他太亲近。
“那玉佩这么贵重?那要是我一直不愿理你,你的玉佩,要怎么拿回去?”
“为何要拿回?”
谢瑨轻笑,旋即看向远处,“你要不要回应我,同我是不是心仪你,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