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胸口的伤处并不算深,像是给他的一个提醒,让他认清眼下的处境,而与此同时,收到顾锦文眼神示意的侍卫趁乱逃到了后山。
小院里还有壮汉的身影,看见他来,满眼防备。
“快!你等同我从后头......”
话音未落,侍卫便已经倒下,死不瞑目。
壮汉几人对视了一眼,察觉到前头动静小了不少,领头人点起了烟雾。
没多久山上便传出嘻嘻索索的动静,凑近了才瞧见,乌泱泱一片都是抄起了家伙的山匪,准备从小道上冲过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随便弄死一方,不是王爷便是侯爷,都是信中要弄死的人,怎么都出不了差错!
打斗又是一触即发。
鹰卫何其敏锐,察觉到前头被扣下的少了一人之后,也随之发出了信号。
尤其是瞧见被刺伤的顾锦文几度变脸,从失控到此刻的冷静,鹰卫下意识便察觉到了不妥。
此人定是还有后手,但无妨,鹰卫二十四队,今日来了近半数,踏平一座城都不在话下,他顾锦文有再多的帮手,执意要打,也只会血溅当场,搏不出活路。
......
在寺庙角落的那处破败房屋里,赵语枝也听见了外头隐约传来的打斗。
像是同此处有些远,但很明显已经打破了这山间的寂静。
她没再朝着江玉柔的方向挪动,而是靠在一侧烂掉的木桌,轻轻喘着气,看着那还闭着眼的人讥诮出声。
“别装了,江玉柔,你听听外头的声音,那些山匪,能抵抗多少京都的侍卫?”
赵语枝眼睛溢出水雾,没有手能擦,便聚集到了一处,从眼角滑下。
为了她不见踪影的丫鬟,也为了眼前这个,真的背叛了她们的人。
她忽然想起早些时候沈桃溪在顾锦文那里遭遇的算计,本该是最亲近的人,却忽然翻脸,为了前程将情谊踩在脚下。
彼时她心疼沈桃溪,却也只能心疼,没办法替她分担心底深处的失望。
但此刻她终于尝到了决裂的滋味,比起刚刚在山脚,此刻江玉柔的心狠,像极了扎进心口的刀,搅得她生疼。
曾互相扶持过的人,竟然没有丝毫犹豫,要毁掉她和桃溪。
“下次做戏做全一些。”
赵语枝忍住沉闷缓缓道:“你该跟那些土匪好好说,让他们进来时也对你凶上几句,那样的你,才更像无辜之人。”
江玉柔还是没有动静,赵语枝也不急,笑着笑着又流了眼泪。
“还是不说话?这般看来,你没打算让我死在这山里,不然此刻你也不必装成被害的模样,为了往后在京都碰面留上一线,既如此,那让我猜猜,你为何要约我出来?”
赵语枝仰了些头,透过有些破烂的屋顶看了出去。
日光被遮挡得没那么耀眼,可她仍是觉得眼睛有些泛酸,也有些疲惫。
下一刻,她想起桃溪对好友的在意,又想起了适才那几人说的话,思绪一顿,想哭的冲动散去。
她看回前头的江玉柔,见她依旧如此淡定,在理清思绪后忽然反应过来,气到发抖。
“你背后是谁,为何要引桃溪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