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溪顿时慌乱,身子一软,搭上玉簪的胳膊,“赶紧派人去请大夫,再按着之前的方子煎药,我现下就过去。”
“是,大少爷不在府中,夫人一倒,整个大房都乱成了一团,还好有三姑娘在......”
来人甚是急切,沈桃溪也跟着急了起来,走出几步才想起后头的人,又停了下来,语气匆忙,“今日我陪不了四妹妹了,不如四妹妹先去二姐姐那坐坐。”
“大伯母的身子要紧,三姐姐不必管我,左右都是在自己家中,等晚些时候莹儿再去瞧大伯母,眼下就不跟着一起添乱了。”
沈桃溪来不及回应,点了点头便极快消失在了小道上。
沈桃莹脸上的笑意随之停了下来,眸光闪过轻蔑,冷哼一声,“原还以为要再等等,没承想我那大伯母这么不争气,竟然将机会送到我们跟前。”
沈桃莹带着讥讽开口,目光中闪过狠毒,和一抹不知想起什么的兴奋,“还不去告诉父亲,现在正是动手的好时候?”
“是,姑娘。”
祝巧匆匆退下,留了个新上来的丫鬟陪在沈桃莹身侧。
沈桃莹一心都在大房身上,没了赏景的兴致,索性便沿着小道往回走了走。
若是此事能成,她三房不仅等于递交了投名状,还会得一个大义灭亲的壮举,往后上头没有大房压着,她父亲在朝中的位置,只会更高。
届时沈桃溪有过的那些好东西,她都会有,甚至会比她更多,更好。
而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沈家三姑娘,只会成为枯枝烂叶,彻底消失在泥潭里。
沈桃莹有些走神,一个没留意踩到石子,差点便没能站稳。
正待发火,忽见前头拐角处出现了一道身影,瘦瘦高高,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正被小厮领着,局促地往她这处走。
“哪里来的贱民,竟敢进我沈府的大门?”
来人停下步子,仿若心生慌乱,赶忙行礼赔罪。
可沈桃莹一想起适才差点摔倒的窘迫被一介布衣瞧见,便觉极其恼怒。
“擅闯沈府,还敢往后头女眷之处行去,你这贱民好大的胆子!来人,拖下去,杖刑三十!”
“四姑娘,这位是......”
“掌嘴!再质疑本姑娘的话,一并拖下去打!”
小厮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沈桃莹身侧的丫鬟一耳光打了下来。
可沈桃莹还是不解气,她看着大房奴仆上前拖人,而那布衣却眸光暗沉似有不服,她忽然便喊了一声停。
“不必拖下去,正好本姑娘今日得空,就在这打!”
“沈四姑娘......”
“就凭你,也敢叫本姑娘?”
被扣住的人眸中透着屈辱,狠狠盯着面前的女子,握拳的手像是能将骨头捏爆。
可他越是这样,沈桃莹便越觉自己被一个贱民看不起,心中怒意更甚。
这样的人,来她沈府当下人,都不够格。
不一会儿奴仆便将人押下,拿来了刑具。
一侧是偶有清风徐徐的澄澈小湖,另一侧,是自以为是的贵人在碾压着她瞧不起的贱民。
而被扣住的沈斐然眼中虽闪过恨意,但却极快冷静了下来。
沈四姑娘,他同父异母的“好”妹妹。
就是因为她母亲,才会使得他们mǔ_zǐ 得不到真正属于他们的身份。
眼下他好不容易糊弄着沈桃溪让他踏进沈府,却没想被扣在了这蠢货手里,既如此,他索性将计就计。
不知他那甚是看重他的父亲,若知晓他被这好妹妹打得去了半条命,会不会替他狠狠打回去。
若是不会,那他这沈家三老爷,也别想再好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