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成的身影一下便消失在了屋里,只留下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
沈桃微彻底没了睡意,披着外衣缓缓行去了窗牖处。
“都打开来,透透气。”
夏荷满眼担忧地看着眼前一脸冷意的姑娘,同雪梅对视了一眼。
姑爷这个时候跑来此处,一定不可能是早起,最大的可能便是那位爷彻夜未眠。
可满身酒气和脂粉气的男人一夜未眠在做什么,想都不用想。
偏他还不知哪来的理直气壮,一边说惦记着自家姑娘,一边又怂恿她回沈府去说好话,一点也没顾及她的处境,甚至也没有一丝愧疚。
夏荷虽只是丫鬟,但此刻也已经满是不平和气愤。
“姑娘,姑爷他......”
“不必提他。”
沈桃微连说起都觉厌恶。
想起他摸过无数人的手要来碰她,她便觉浑身难受。
“是,只是姑爷突然闯来您的屋子,还神色不明,这往后若是......要不奴婢去外头寻些防身之物,给姑娘您备着?”
“我枕下放着匕首,只是经这一次,他往后不会常来此处,你们不必担忧。”
沈桃微眸中并无在意,只有些许未遮掩的讥讽。
李远成如今彻底成了一摊烂泥。
原还有些心高气傲,想要往上搏一搏,可后来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便只剩下眼高手低,整日好高骛远,甚至开始沉迷酒色。
她的规劝全成了逆耳难听之言,她的诚恳和提醒全被他当成了厌恶之事。
她成了他背地里和女子来往时被贬低的存在,成了被家中婆母蹉跎立威的那一个,也成了李家想要往上的踏脚石。
偏她还不能有反抗。
既如此,她成全他,也成全将要溃烂的李家。
“是,奴婢明白。”
夏荷福了福身子。
只是犹豫了片刻,却又还是开口说道:“姑娘不喜姑爷靠近,往后就算要拼上奴婢这条命,奴婢也一定会护在姑娘跟前,只是还请姑娘多替自己打算,莫要再同以往那般,委屈自己。”
“不许乱说话,在我心里,你们的命比他重要多了。”
沈桃微抬眸看了过去,冷眸终于生了些旁的神色。
“你们只管安心做自己的事,李家这段时日不敢来人打我的主意,也不会有其他人敢对你们摆脸色。”
“奴婢明白,奴婢只是怕姑娘您一时想不开,伤了身子。”
“为他?”
沈桃微唇带讥笑,而后似想起什么,话锋一转。
“对了,让人去打探的那些公子少爷,如何了?”
“回姑娘,奴婢们倒是收到了些消息,只是您挑的都是些高官之子,那些人打探起来,不容易。”
“嗯,那便让人慢慢来,上点心,莫要让人察觉。”
沈桃微敛眸陷入沉思。
若不是这次宫宴,她还想不到要先给妹妹桃溪的婚事做打算。
正巧趁着这回能与那些个宗妇娘娘们同在一处,她一定要仔细多瞧一瞧,再提醒母亲早些上心。
待往后桃溪嫁了人家,她便能放下心来,好好盯着李家的败落。
正想着,随着时辰晃过,外头逐渐亮堂了起来。
没多久便传来了些许动静。
沈桃微不耐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