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鸣思绪转了几许,眸色幽深。
那时的他不愿被困在某处,不愿因陆家小神医的名号被逼至身不由己的位置,也不愿去瞧他的内心,所以他极其自然的选择了逃避。
而自那次后,他便再没收到过沈桃微的消息。
只是在后来桑云桐向他表明心意时,他又想起了那个沉着冷静的沈家大姑娘。
温婉清秀的眉眼,一直都映在他脑海。
他拒了桑家,却始终不愿承认,拒绝的缘由已经不是他想要自由,而是他想起脑中那个不服输的姑娘,已经很久没有再同他联系。
再往后便是她大婚,出嫁。
说来也巧,后来他才知,原来沈桃微大婚那日,正逢平州百姓欢庆重生,城内酒香四溢,重开的酒肆茶楼大门开敞,不收分文,只为请淮西王和他所有的将领士兵畅饮。
谢瑨伤重,却仍是让他准备了补给百姓的银子。
而他则替着谢瑨,与城中百姓喝了近一日。
陆子鸣唇角动了动,垂下的眼皮染上颓然。
或许那个时候,他们在同一个时辰里,饮过一样的酒。
半晌,陆子鸣才嗯了一声,对上沈桃溪冷下来的眼。
“那时我虽在平州,但好像,仍是伤了你大姐姐。”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沉了到了谷底。
沈桃溪一改平日的和善,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许久,她才闭上眼深吸了口气。
再开口时,少女眉眼透着疏离。
“既然陆大夫知晓伤过我大姐姐,还望往后离我大姐姐远一些,若是陆大夫还想再伤她一次,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我沈桃溪绝不会放过你!”
“抱歉,陆某做不到。”
再没有一声陆大哥,陆子鸣知晓,眼前的小姑娘已然生了怒意。
可他在打算拦下她的那一刻起,便做好了会有这一场的准备。
“即便我要离远一些,也是在确保你大姐姐在李家无忧之后,而不是现在。”
“呵,陆大夫如今说话倒是好听。”
沈桃溪冷冷看着他。
“按着陆大夫适才所言,当初该是已经在信中拒了我大姐姐吧?既如此,陆大夫如今回过头来装什么在意?我大姐姐对你来说怕不过是一个路人罢了,你当时没放在心上,现在突然就开始放不下了?简直是笑话!”
“不是路人。”
陆子鸣喉间干涩,平日淡定消散,“你大姐姐对我而言从不是路人,只是当年我确实有错,如今即便有了悔意,也从未想过要对你大姐姐如何,我只是,想见她过得好一些。”
“什么是好一些?同李家闹翻,还是同李远成和好如初?”
“若李远成站得起来,他们和好如初,我不仅不会干涉,我还会想法子助李远成一臂之力,可他站不起来。”
陆子鸣暗色的长眸中裹挟着汹涌之色,在提起李远成之后。
“所以我想知晓,你大姐姐如今的打算,她若执意留在李家,我愿一直助她,直到她坐稳她想坐稳的位置,若她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