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溪,你想清楚了,若是你执意要跟我犟,我可不会再顾及你沈家的名声,我甚至还会将你前些日子对我的打压,一并算到你沈家身上。”
话语停下半晌。
就在顾锦文怒意上涌,气急败坏时,雅间的门开了。
一股茶香随之飘了出来,还带着淡淡的山涧清香,像锦绣繁华落于漫山遍野,清新惬意。
有些熟悉,亦能抚慰人心。
是沈桃溪身上的味道,她确实在里头。
觉得自己终于逼得沈桃溪低头,在他拿沈家来威胁之后,顾锦文扬起不可一世的笑意,还带了些轻蔑,好像在说,你早该如此。
可那笑还未完全展露,瞧见后头行出的人,顾锦文整个人都逐渐僵硬了起来。
冰冷的紫袍官服,暗色金纹朝靴,男人眉眼犀利,面容冷峻,唯薄唇勾出一抹不屑之意,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是谢瑨。
走出来的人竟然不是沈桃溪,而是谢瑨。
所以外头让他只觉不对的侍卫,是谢瑨的人。
“顾小侯爷。”
谢瑨双手负于身后,眸光映出寒夜星子,压迫尽显。
可在那摄人气势之下,男人却又如俯视蝼蚁,带着些许嗤笑,“如此锲而不舍地敲本王的门,是要来同本王喝茶?”
“怎么会是......”
顾锦文无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目光闪过愤怒,却又在来人的压迫下生生逼了回去。
可他还是没有完全咽下不甘。
顾锦文嘴角扯了扯,愤懑又难堪地开口:“王爷和沈桃溪又于光天化日之下共处一室,是彻底不打算将清白放在眼里了吗?”
谢瑨笑了笑,眸色渐深,声音也随之冷了下来。
“顾小侯爷还是这么不会说话,看来本王上一次教的,小侯爷并未学到分毫。”
顾锦文心里一惊。
想起他被查的矿洞和前些日子突然被陛下换掉的盐运使,他再无适才的冲动,额间隐约冒出些许冷汗。
他不想在谢瑨跟前矮下去,可他毫无反击之力。
近来谢瑨对他动了手,毫无遮掩,也毫不避讳地打压着他。
即便有大皇子在上头,谢瑨也未有任何收敛。
好像在说,他要弄死他,真的是件很容易的事。
顾锦文不愿承认这样的差距,可他却也只剩下不甘,稍有松懈,说不准就会被谢瑨直接抹掉。
可明明一个月前,他前路只剩下顺畅。
若谢瑨没有在这个时候回京都,以大皇子和吴家的助力,他跟前不可能会有任何阻碍,即便是皇后膝下的二皇子,也不敢堂而皇之地对他动手。
用不了多久,他便能一步一步地顺着大皇子的势力往上,直到行至高位。
可偏偏谢瑨回来了,还在沈桃溪突然狠心退婚的时候,趁虚而入,为了沈桃溪同他撕破脸。
顾锦文想不明白。
只是他虽有忌惮,却依旧不信,谢瑨真那么不在意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