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她会为了沈家的名声,去让他守口如瓶,和以前一样,傻子似的将身边人看得那么重?
还真是可笑。
殊不知如今三房的败落,本来就在她的打算里。
“他顾锦文还真是不要脸,自以为是。”沈桃溪不耐蹙眉,“不必理会,他有没有兴趣,我都没兴趣。”
“是,姑娘,奴婢这就让人去回了他。”
沈桃溪摆了摆手,正待开口说一句不必回。
对那样的人,多说一句都是她的错。
可她不过刚刚冒出一个字,旁侧谢瑨便打断了她的话。
目光并未落向任何人,只垂眸,亲自替她倒着茶。
“石青,你去一趟。”
谢瑨薄唇轻动,声音低哑温和,却又无端端透着冷意,“沈三姑娘近来要去本王王府,抽不出空,他若要见,来王府便是。”
“师父......”
沈桃溪一愣。
欲出口的话咽了咽,回过神来,一声拒绝如鲠在喉。
她是没打算去见顾锦文那个白眼狼,可她也没打算在心绪未定的时候往王府跑啊。
正想着,谢瑨又将茶杯放回了她跟前,忽而抬眸看向她。
“不是想知道顾锦文新接手了什么买卖?”
见面前的姑娘神色突然顿住,谢瑨轻笑一声,又道:“没有查你的意思,只是查了查大皇子一脉的事,在顾锦文那处时,不小心知晓了你近来的消息。”
“师父你......”
沈桃溪有些复杂,一时摸不清谢瑨的心思。
她哪有去查大皇子的胆子,她查的都是清远侯府的产业,正如顾锦文在暗地里查她沈家大房一样。
可谢瑨此言,便意味着顾锦文在做的都是同皇子有关的买卖。
这样的消息,怎么都不合适说给她这个父亲还处在动荡之中的,朝臣之女听。
“师父你真会同我说?”
“我何时骗过你?”
“这倒也是。”
谢瑨见她不过迟疑了一瞬便坦然应下,笑中夹杂了些无奈。
也不是全然哄不动,只是这哄的东西,跟陆子鸣主意里的那些东西不太一样。
“现在可以让石青去回信了?”
停了停,见她点头,谢瑨指尖轻点着桌面,似是随意道:“所以这几日,你便老老实实带着你的画,来王府待着。”
沈桃溪一噎,“怎么还要作画?”
她哪来的闲情逸致先去作画?
正想开口拒绝,脑中却忽然闪过了沈桃莹的脸。
她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厚脸皮的妹妹在等着,这借口,用一用也使得。
“师父。”
沈桃溪羽睫颤了颤,扯出一抹笑,小声道:“可是今晚,我怕是画不完一幅画。”
“无妨,明日来王府画便是。”
沈桃溪还想再说一句,外头忽然传来一道叩门声。
随后有男子的声音恭敬响起,清楚地落入雅间几人的耳中。
“沈三姑娘,我们侯爷想见见姑娘。”
顾锦文不识得外头鹰卫,但他认识沈府的侍卫。
想来他是瞧着沈桃溪上来,并不知道,这里头还有一个谢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