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他接手的铺子始终没能顺利翻身。
无形中好似有谁在刻意压着他,每每他往上一步,那压下来的力道便会大上一分,可当他气急要放手,那压迫却又会松开,让他以为他还可以再试一次。
不过短短几日,账本的事和朝堂的事,便一齐朝着他压了过来,逼得他越加稳不住心绪,几近溃败。
后来他才反应过来。
沈桃溪那日对他的绝情之言不是说说而已。
她真的压了他顾家的产业,也真的在与他为敌。
想明白此事的顾锦文自然是愤怒,可在愤怒之后,他却被无尽的懊恼侵占。
那本该是属于他的姑娘,本该嫁给他,替他打理后宅,生儿育女,管理产业。
可他也明白,经了那么多次沈桃溪的决绝,他眼下该做的不是发怒,他要用旁的法子,把本来就属于他的人和东西,全部都夺回来。
只是如今他好不容易寻到机会同大皇子开了口,引着他助自己一臂之力,他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让谢瑨抢了他的一切。
“王爷为何不说话?是因着在下的话心虚,还是王爷你也知此事难见天日,根本寻不到反驳之词?”
“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本王?”
谢瑨眸中连轻蔑都没有,冷的好像在看一样毫不起眼的物件。
只是听着顾锦文的怒意,想起他对小姑娘越来越深的执念,男人眉间轻动,眸光陡然一冷。
“难见天日?”
似觉有趣,谢瑨薄唇勾出讥讽,忽然朝着顾锦文的位置行了几步。
强大的气势未有丝毫收敛,谢瑨站在顾锦文跟前,居高临下地扫过他的大袖,仿若透过那朝服,瞧见了他紧握的手。
“清远侯还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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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瑨对着他开口,目色中的寒光压过了顾锦文眸底未藏好的阴鸷。
“无论她是何身份,本王想要抢回来,谁都拦不住。”
他说的是抢回,而不是夺走。
顾锦文愣在原地,身子有些僵硬。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强迫自己对上他深不可测的视线。
“好一句抢回来......王爷可是忘了,与她有过亲事的是我清远侯府,她同王爷,可从未有过半分关系!”
“嗯,没忘。”
谢瑨忽而收回视线望向远方,想起那次他从平州赶回京都的情形。
“那日她的及笄礼,订婚的消息还未落定便已经传开,顾锦文,若不是本王想让她高兴一些,你当那一日,你能成为她的未婚夫婿?”
顾锦文陡然一惊,彻底说不出话来。
原来那天他在沈府外瞧见的那道身影,真的是谢瑨。
不惧帝怒,宁愿抗旨也从平州奔回了京都,只为了一个姑娘的及笄礼。
顾锦文不信。
可眼前谢瑨眸底明晃晃的讥讽和冷意,却让他不得不信。
“王爷如此不将圣旨放在眼中,就不怕陛下降罪?”
“管好你自己的事吧,顾小侯爷。”
谢瑨看着他,缓缓道,“本王不管你要跟哪位皇子,但往后,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若牵扯到她,本王可不会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