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三叔那时候都选择在背地里偷偷摸摸,不让钱氏因后宅之事闹起来,毁了他的前程,如今一个李远成,竟如此狂傲不知收敛。
“到底还是委屈了大姐姐。”
沈桃溪想想就觉生气。
可如今除了在李远成的仕途上压一压,对着李家人,她还真没多少能出手却又不连累大姐姐的法子,但好在还有谢瑨。
思及此处,沈桃溪从褥子里探出些头,转身趴在床榻上,朝着金盏看了过去,“这么晚,师父的人特意来送的信?”
“是呢姑娘,说是怕姑娘心中担忧睡不好,得了消息便想法子赶着送了过来。”
“这一趟该是也不容易,你可有赠礼道谢?”
“奴婢都没瞧见王爷的人。”
金盏想起侍卫传的最后一句,又接着道:“王爷的人留下话便匆匆离开了,说是王爷今儿遇着事,他还得去请陆大夫瞧瞧。”
“遇着了事?”
沈桃溪的眉眼一下便严肃起来,从床榻上坐起,被褥滑落。
“白日里瞧着还是好好的,怎得晚上便......可是遇着刺客受了伤?”
“姑娘莫急。”
听见眼前的人生了误会,金盏赶忙解释,“不是受伤请陆大夫,听闻好像是独自饮了些酒,但王爷的身子还有旧疾未愈,劝不住,便只得去请陆大夫瞧瞧。”
沈桃溪微张的唇瓣轻抿,覆在被褥上的手无意识动了动。
谢瑨从来都是清冷淡漠,强大镇定的模样,在外人跟前,抬抬手便有着摄人的气势,让人不敢太过靠近。
她倒是瞧见过谢瑨的黑眸里曾闪过的落寞,但也只有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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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今日遇事独饮,她从未听过,也不敢想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谢瑨身上。
“只得去请陆大夫。”
沈桃溪唇瓣轻动,重复着金盏的话,抬眸望向不远处晃动的烛火。
谢瑨的侍卫不一定是为了他的身子而去请的陆子鸣,而是在他身侧,只有陆子鸣会为他停下。
只有陆子鸣会在他万籁俱寂的世界里,抛开他的身份地位,忽略他的来路,好好同他说话。
沈桃溪眼睛有些酸胀,像是睁得久了,被烛火晃了眼。
她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一年寒冬,那时谢瑨还未成为她的师父,偶来沈家,在等父亲的时候,总会安静坐在早已没有荷叶的池边。
那时她贪玩,四处溜达躲嬷嬷,踩得一身污泥还差点跌倒。
是谢瑨护住了他,还因此被她抹了一身的泥,一袭衣袍完全入不得眼。
她吓坏了,生怕这个沉默不语的少年会凶她,赶忙一脸讨好,和平日里同母亲撒娇一般,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后来,少年的斥责并未落下,也毫不在意身上的泥泞。
甚至和她说话时,眸中还难得的有了些许柔光。
彼时她以为谢瑨同父亲母亲一样心软了下来,现在想来,那时候的谢瑨,大抵也是不喜欢一个人的吧。
沈桃溪垂下了眸子,不知为何,心里空空荡荡。
若是早一些想到就好了。
可那时的她却极少走近,只看着谢瑨一个人,在他们的热闹之外停停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