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比起语枝和谢瑨相不相配,沈桃溪更记着的,是今日谢瑨的举动。
不说二话便将她抱离开园子,那样的亲密,他竟然丝毫未觉不妥,甚至,甚至还如此顺手。
直到安氏离开,沈桃溪都仍觉心烦。
金盏放下端来的热水,浸湿帕子递了过去。
缓过神来的丫头,此刻眼中满是稀奇之色,“姑娘您怎得瞧着不高兴?”
“我为何要高兴?”
“王爷啊。”
金盏兴致勃勃道:“在王爷心里,公主都比不上姑娘您的位置,往后王爷在京都落定,姑娘您岂不是能横着走?果然还是王爷亲自教大的,这自家人,就是不一样!”
“不过王爷这样的性子,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怕是除了心疼姑娘,还不喜那位公主呢!”
玉簪刚好踏进里间,听闻此话,叹息着摇了摇头。
原以为自家姑娘算是迟钝的,没承想着身侧的丫鬟,比姑娘更迟钝。
沈桃溪没出声,只是听着金盏的话,微蹙的眉头松了松。
这样想来好像也没错,自己在谢瑨跟前,可不就像被他带大的小丫头?
“嗯......你多说说。”
沈桃溪净了手,脱下鞋袜便往床榻上钻。
金盏一时愣住,不知姑娘是要她说些什么,不解看向旁侧的玉簪。
只是还未等到玉簪开口提醒,床榻上的人便自顾自念叨了起来。
“一定是这样的!”
沈桃溪将自己整个人埋进褥子里,不管闷热。
“一定是当初皇后对他并不好,但他又不能撕破脸,这才拿我去气常宁。”
玉簪伸出去想替她整理被褥的手停在半空,竟不知该不该打断自家姑娘的嘀咕。
“而且如今太子之位悬空,谁都盯着那个位置,拉帮结派,谢瑨定是为了同二皇子撇清关系才故意如此,一定是!”
语落,沈桃溪猛地掀开褥子,露出那张被憋红了些许的小脸,“不然之前我受伤,也没见他......如此!”
金盏听罢也露出恍然之色,一脸佩服地看向沈桃溪,“还是姑娘聪慧,奴婢也觉得这样更符合王爷的性子。”
“是吧,你也这般觉得?”
玉簪张了张唇,可见着两人说得如此起劲,她竟是不知从何开口,索性闭上了嘴,退到一侧。
“奴婢只是觉得王爷格外偏疼姑娘,但细想下来,对这位公主,王爷该是极其不喜,才会如此不留情面。”
“正是!”
沈桃溪长长地松了口气,只是刚想宽心,转身便又见着了谢瑨送她的那枚玉佩。
宛如凝脂,色泽莹润。
那双微黯的眸子又一次浮现在脑中,带着揪人心窝的落寞,沈桃溪鼻尖动了动,却并未再闻见那抹淡淡的清香。
再开口,她垂下了眉眼,带着沉闷。
“罢了,管他是为何,总归是师父又站在了我这边,我若反过头责怪他,那便真是狼心狗肺,同某些人无异了。”
......
淮西王府,书房。
夜色覆盖住整个院子,衬得廊下灯火耀眼,仿若将冷沁劈开了一道口子,透出了些许人气。
谢瑨坐于书案前,修长指尖翻开书信。
“主子,今日二皇子来府一事,已经有不少人知晓,该是各有猜测。”
“不必遮掩,传出去,今日本王与二皇子,不欢而散。”
谢瑨并未抬眸,语气懒散又随意。
他本就没打算上皇后的船,更不可能同李茂绑在一处。
只是见他来了府中,知晓他与常宁的心思,顺势翻个脸罢了。
“那沈家姑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