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天越发晴朗,日头足一些,便有了些许热气冒头。
沈桃溪一早便行到了院中,手里握着前一日谢瑨让人送来的两封帖子。
一封原本送进了母亲的院里,一封送给了她大哥沈煜白,却独独没有她的份。
沈桃溪很是生气。
原想让她大哥独自被扶着去淮西王府,再也不跟过去凑热闹,谁知天刚亮,便瞧见谢瑨身侧的侍卫,那个瞧着不太好说话的朱墨来了府中。
彼时来人被领到了她的院中,手里还提着珍馐阁的食盒,一看便是最早的一批。
摸上去,木盒外还冒着热气。
“给沈三姑娘请安。”
朱墨低着头,怕冷肃的眉眼惊到院里的丫鬟,行事间便有些畏手畏脚。
沈桃溪心里还有些气,气师父的偏心,连大哥都能假模假式地收到请帖,到了她这,竟是什么都没有,故而瞧见来人,也不太想开口。
察觉到面前人的不高兴,朱墨的头便更低了。
他将食盒递过去,硬着头皮道:“沈三姑娘,这是早膳。”
想了想,朱墨觉得自己说得太过简单,又忆起石青的叮嘱,赶忙又添了一句。
“这是主子今日上朝前经过珍馐阁,特意让属下买来给姑娘用的早膳,里头有好些东西都得看运气,有银子也不一定能等到。”
沈桃溪听闻这话,心里的气恼倒是散了不少。
上朝前,那时候天都还未亮。
尤其还是珍馐阁的东西,她向来爱吃,身侧也只有语枝知晓她的口味。
“王爷对姑娘真是上心。”
金盏接过食盒,小声在沈桃溪耳畔开口。
“连大少爷都是早些时候才反应过来姑娘您爱吃珍馐阁,不爱金香楼,王爷刚回京都便已经知晓,果然王爷最看重的,还是姑娘您这个徒弟。”
玉簪唇瓣微张,原想附和一二,让自家姑娘莫要同大少爷生气,可瞧着那食盒,却又说不出安抚之话。
若没记错,上次画舫里,赵姑娘定的便是珍馐阁的吃食。
无人问也无人提,可偏偏王爷将那些都记了个清楚,还能在上朝前,吩咐好这么些个琐事。
见沈桃溪接过了东西,被吃食引去了心神,朱墨松了口气,又从胸前掏出一张洒金小帖。
不同于之前送来的帖子,甚至比其他世家送出的金花帖子更为华美珍贵。
“沈三姑娘,主子想着姑娘惯爱些璀璨之物,前一日便没给姑娘送帖子,不过主子也说了,若姑娘不得闲,留着这小帖就是,不必跑一趟,也不必退回来。”
金粉甚是耀眼,沈桃溪伸手接过,左看右看。
她在母亲跟前虽还是刚学着管家的小姑娘,可私下里已经不知见过多少金银宝贝,眼下看着这洒金小帖,还有上头的压花,只觉欢喜。
“师父可还说了其他?”
沈桃溪很喜欢这东西,若是弄一些洒金笺放在她新开的铺子里,大抵还能寻一个新噱头。
“回沈三姑娘的话,主子说姑娘若是喜欢这等洒金或贴金的小东西,府中还有不少,姑娘可带着人去挑。”
正说着,院外传来了些许动静,沈桃溪还来不及回话,便瞧见了被扶着进来的沈煜白。
还未走近,便扯起了大嗓门。
“你不去瞧师父了?你若真不去,回头可别在母亲那告状,说我撇下的你......金盏手里提的什么?这么早,你竟然就让人去了珍馐阁?”
沈煜白仔细瞧了瞧,想起近来入嘴的清淡口味,只觉刚用过的早膳瞬间便没了痕迹。
又是肚子空空。
“好你个小丫头,竟敢背着我吃好的,我说你怎么好端端的不同我一起去,原来给自己开小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