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也是胡闹!还真以为我看不出她的心思,为了争个名分,真是连脸都不要!若不是瞧着她好歹算自家人,比旁人知根知底好拿捏,那日我又如何会保她!”
“夫人说的是。”
丫鬟低垂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还带着些许幸灾乐祸。
“喜儿姨娘还是心急了一些,若是将夫人您的话听进去了,也不至于让少夫人握住这么个把柄,连带着夫人您也吃了个暗亏,看来往后少爷的后院里,少不得还是要夫人您亲自操劳。”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说起来,这点子伺候的人里,还是你聪慧。”
李夫人说罢抬眸瞧了过去,意有所指道:“模样也长得水灵,可不比喜儿差。”
“奴婢怎敢同喜儿姨娘相比。”
丫鬟赶忙福身请罪,眸底却带着些许得逞的神色。
她拿了少夫人沈桃微不少好处,腰间荷包里的金瓜子都还没来得及藏下,自然要帮着她说话。
但这并不妨碍她替自己谋划。
少夫人既是开了这个纳妾的口,往后自然多的是能进后院的女子。
只要她暗地里继续帮着少夫人办事,面上再博得夫人的看重,从丫鬟变姨娘,还不是水到渠成之事。
届时一个喜儿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打秋风的穷亲戚攀上高枝罢了。
等她进了后院,在夫人的帮衬下,怕是连少夫人都不好太对她摆脸色。
“夫人可不好打趣奴婢。”
丫鬟半低着头,好似羞红了脸,“承蒙夫人看重,留奴婢在身旁伺候,奴婢可不敢奢想其他,只愿能一直替夫人办事。”
......
李家里头的一切,都按着沈桃微的打算在行事,甚至连丫鬟的心思,也被她猜了个十足十。
只是画舫上的场景,却让她微微有些愣神。
她没想到师父对桃溪竟是如此仔细,即便是在说正事,‘顺手’推到她跟前的吃食小点,也都是她挑嘴时爱吃的东西。
瞧得她这个长姐,自愧不如。
待回过神时,眼前不知何时放了一碗汤,上头还冒着热气。
“李少夫人瞧着有些倦色,该是近来休息不好。”
陆子鸣并未看她,只是端起茶盏晃了晃,“适才我瞧了一眼,这汤里头有一味药材,适合少夫人,可多喝一些。”
“多谢......陆大夫。”
想起两人未见的这三年,一句陆大哥被咽了下去,倏尔便改了口。
陆子鸣手中的杯盖轻轻碰到杯盏,发出短暂又清脆的声响,而后趋于平静,仿若两人从未开过口。
画舫游远了一些,厅里不再同最开始那般紧绷。
说完正事的谢瑨也刻意收敛了一些冷意。
许是见着沈桃溪没心没肺地吃着东西,赵语枝胆子大了一些,在谢瑨安静饮茶时,朝着她凑了过去。
“适才在外头听金盏说,你今日被顾锦文拦下了?怎么样,再瞧见他这个人,心里可还难受?”
谢瑨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并未抬眸去瞧,眸色却沉了沉。
正好,他也想听听,她难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