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外头的情形,何氏彻底慌了。
这一次,她终于没再想着要咒骂沈桃溪,也没再笃定地等着沈家低头。
她慌乱起身,看向一侧的老嬷嬷,“快,快给沈府去送张帖子,给沈桃溪,说我要见她。”
顿了顿,何氏又将人唤住,“不,送给安氏,安氏好说话,同她好生说一说,这婚不能退!”
“老夫人......”
“沈家总不能一边用我侯府的东西去抬他们的名声,一边还要同我侯府划清界限,快,快去!”
“可是老夫人,”丫鬟将人劝住,豁出去一般道:“那些退婚的东西,就是沈大夫人让人送来的,沈三姑娘适才还在外头说,因着昨日那场委屈伤了身子,这几日大抵是见不得客。”
什么见不得客,不过就是说给侯府听的罢了。
何氏心口堵得厉害,刚站起来的身子晃了晃,旋即又倒了下去。
而随之“咚”的一声,怄到浑身僵硬的柳蕴诗一口气没提上来,竟也跟着摔到了地上。
一时之间,清远侯府乱成了一团。
......
这头人仰马翻之际,那头的沈桃溪已经不紧不慢地回了沈府。
她将马车留给了谢瑨,道别后直奔安氏的清香园而去。
只是踏进府里没行多远,她便瞧见了钱氏,匆匆而来,像是要兴师问罪。
她想了想,索性停了下来。
三房寻着老夫人逼迫她大房,不让她退婚,可谁知二叔却替她出了面,也不知得了这消息的钱氏,有没有气到呕血。
“沈桃溪,你到底知不知礼义廉耻,竟真能做出这样的事!”
突来的质问让来往丫鬟小厮都停了下来,低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沈桃溪眉梢微微一挑,没想到钱氏先开口的竟然不是她退掉的婚事。
“敢做不敢说了?”
钱氏气到不行,一想到还没来得及攀上关系的侯府,因着沈桃溪丢了这么大的脸,她就恨不得亲自压着沈桃溪去赔罪,好能重新护住这段关系。
“侯府怎么你了你要这样去闹?顾老夫人再如何都是你的长辈,看着你长大,你究竟怎么能这么狠心?”
“就为了这事?”
沈桃溪眨了眨眼,随即一想,该是母亲和二叔都还未让府中其他人知晓去退婚一事。
她有些想笑,好奇钱氏得到消息后,会是怎样的脸色。
“你还好意思说就为了这事?”
钱氏见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愈加恼怒,气不打一处来。
“为了那么点东西闹上门去,你别忘了,清远侯府可是你未来婆家,你惹恼了清远侯和顾老夫人,以后在侯府还能过上什么好日子?!还有我们沈家......”
“三叔母,可不是‘那么点东西’哦。”
沈桃溪弯着唇,笑意盈盈地打断了钱氏的话。
“东西和借出去的银钱若是能拿回来,加起来可有好几万两呢。”
见钱氏瞬间瞪大眼说不出来话,沈桃溪又伸手算了算,“这么多银子,放在外头,不知道有多少人一辈子都瞧不见这个数,三叔母真舍得?”
“几,几万两?”
钱氏唇瓣翕动,磕磕巴巴,半晌才出声反复确定,“能有几万两?”
“我诓三叔母作甚,而且有些东西是宫里头的物件,图个身份地位不好算钱,我都没加进去,三叔母说,该不该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