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青梅竹马想让她死啊。
沈桃溪忽然就停下了动作,任由那手落到了她细白的脖颈上,毫不留情。
她都不用看,便知仅仅一瞬,她脖颈上一定留下了一圈红痕。
可她等的就是这时候。
再抬起匕首时,沈桃溪看准了顾锦文来不及避开的肩,狠狠扎了过去。
再偏一点便是能让他致命的脖子,可沈桃溪知晓她拿不下顾锦文的命,她只能用这一刀,让他先尝尝皮开肉绽的滋味。
“侯爷小心!”
不远处传来女子的惊呼,满是急切,像是随时都要冲过来的模样。
沈桃溪讥笑一声,随之便见顾锦文堪堪避开,目色狠戾,“沈桃溪,你怎会变得如此恶毒!”
这院中最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在说她恶毒。
沈桃溪把对曾经所有的不平都放到了手中的匕首上。
想起狱中的父亲,想起还躺在床榻上的大哥,她半眯了眯眸,寻了个机会又挥了过去。
这一次有皮肉被划破的动静,鼻尖也随之涌上了一股血腥之气。
顾锦文被刺激到,抬手便是一掌,没有丝毫犹豫。
而也是这一瞬,沈桃溪耳畔疾风呼啸,一股摄人的压迫汹涌而至,强大的内力越过她身侧,直逼顾锦文而去。
巨大的冲击将顾锦文震退,随即眼前银光一闪,冒着寒意的长剑猛然朝着他劈下。
那样的凌厉震慑了院中所有人。
顾锦文心中陡然一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瞬间便弃了沈桃溪,连连后退,试图止住那股压迫。
没人记得要上前护住他们的侯爷,众人在这股浓烈的杀意中白了脸,连站稳都有些吃力。
而在那股力道之后,一道颀长身影随之落下,快到根本无人能瞧清,停在顾锦文适才的位置,顺势接住了没能站稳的沈桃溪。
有力的臂膊环住她的腰,未多停留,夺过她手中匕首,又将她往身后推了推。
“谁准你用的苦肉计?”
谢瑨目光落到她泛红的脖颈上,而后不顾男女有别,看向她适才被攥住的手腕。
青紫之色煞是惹眼,让男人眸中寒光微闪。
“我没用苦肉计......”
沈桃溪觉得有些冤,但也莫名不敢对上谢瑨那双眼。
后来脖子上的这一掐,她确实存了故意的心思,但一开始,她是算好了二叔会赶来,还有届时外头提前请来的人。
她有她的打算,这一次她要拿回的根本就不是这点子东西,而是她沈家大房的名声。
她也知晓她的二叔一定会来。
除了那时候二叔曾在原老夫人常氏膝下养过两年外,她的这位二叔,如今已经行到吏部尚书的高位,本就将整个沈家看得很重。
“师父?”
沈桃溪想了想,又小心唤了他一声,“师父怎么来了?带兵闯进侯府,会不会于师父不利?”
谢瑨目色沉沉,让人瞧不出心中所想。
只是听见这声询问,那郁气到底是散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