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当时沈三姑娘身侧是那位淮西王,顾老夫人吓得脸都白了,不过奴婢觉着,沈桃溪同她未来婆母闹成这个样子,不可能还嫁得过去......”
听见淮西王这几个字,柳蕴诗忽然便想到了上巳节那日。
马背上的男人生的俊美无俦,还带着成年男子的深沉和铁血之气,神色冷峻,是旁人难以靠近的存在。
可最终,那人却停在了沈桃溪身侧。
眼下听着那位天横贵胄又一次帮着沈桃溪出头,她这段时日微妙的高傲瞬间又被消了个干净。
只一个出生,就注定她永远都比不过沈桃溪。
但没关系,她如果能抢了她的夫婿,抢了她侯府主母的位置,她照样是赢,照样比很多瞧不上她的姑娘,都要高出一头。
“去备些糕点,口味清淡软糯一些,再去母亲那里,请着开一开库房。”
“姑娘这是?”
“上次顾小侯爷替我出头,我还未曾备下谢礼,前几日正好做了个提神的香囊,春日容易困倦,也能一并给顾老夫人送去。”
丫鬟瞬间便明白了自家姑娘的意思。
姑娘家总是不好一次次亲自同男子道谢,但拜访家中老夫人,却也是一个极好的法子。
尤其还是在顾老夫人受了气的情况下,自家姑娘这副知书达理的模样一出现,必定事半功倍,瞬间就能把沈家那位比下去。
见有丫鬟进来,柳蕴诗起身挑了身素些的衣裳。
那日秦水河畔,沈桃溪也穿的极其素净,同以往瞧见她的张扬明媚不太一样。
顾锦文确实多看了几眼,但终究还是被沈桃溪的倔强给逼得没了耐性。
“今日不必过多打扮,首饰也少戴一些。”
柳蕴诗开口,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她的模样不差,这样的衣裳,她亦是能穿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且今日这个时辰,只要她多陪着顾老夫人说说话,便能在离府时,同顾锦文打一个照面,让他瞧见。
......
一晃便临近傍晚。
清远侯府里同往日一样准备燃灯,但却又不似平日那般宁静。
柳蕴诗去到侯府,极尽全力哄好了顾老夫人,听到了她想要的称赞,也瞧见了匆匆赶回的顾锦文,比她算的时辰还要早。
但她没想到,此时的男人满眼皆是怒意,根本未曾正眼瞧她,只冷声吩咐着送客,未留情面。
柳蕴诗脸色微变,试图挽回一些颜面,笑着福了福身,“是蕴诗唐突了,不知清远侯会在此时回府,只想着同老夫人聊得来,便......”
“同样的话,本侯不想说第二次。”
顾锦文眸中不耐,怒意已临近爆发边缘。
他知晓柳蕴诗的心思,无非就是想进他的后院,他不可能拒绝。
尤其柳家官职在他看来虽算不得高,但于他也还有益处,再加之柳蕴诗懂事乖巧,哄人颇有一套,确实让他有些心动。
他自然便有了顺水推舟的心思,想着大婚过后,便将她纳进府中。
但情爱这种事在顾锦文心中,永远只能排在最后。
即便他对柳蕴诗有了怜惜之意,在他此刻的恼怒面前,也什么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