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不远处的街口,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一侧,车帘被人卷起,里头却还有一层珠帘,在日头下闪着耀眼的光。
马车里的女子放下茶盏,目光直直落到谢瑨身上。
“他回京好几日,竟无一次去母后那请过安。”
“公主,淮西王虽在宫中待过些年,但毕竟不是皇子,哪能这般容易进出皇宫,更别提出入后宫这等事。”
“他若想,谁能阻?”
女子攥紧了帕子,见着他毫不犹豫地行过她的马车,心中难忍。
谢瑨不可能没瞧见她,可他仍是不理她,只拒人于千里,仿若万物都落不进他的眼。
“公主......”
“回宫。”
他也曾救过她,在那毒蛇窜入之时,那时他眼中明明就有过她的身影。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记得的却只有她自己。
“听闻父皇新赐了淮西王府,这几日,好生去挑些庆贺之物,我亲自给他送去。”
“是,公主。”
丫鬟低头轻应,见前头的马车已经行远,这才打下车帘,让侍卫行回宫中。
顺义长公主同陛下并不是亲姐弟。
长公主的父母为救太上皇,也就是那时的崇渊帝而死,当时的太后见其年幼,便抱回了身侧,悉心教养,后又收为义女,与公主无异。
所以顺义长公主在那场叛乱中为护陛下而亡,陛下才会如此悲痛,放不下谢瑨,更放不下同她父母走上同一条路的长公主。
这一惦念,便是好些年。
可当初的事她们并不知全貌,丫鬟只知,自家公主对淮西王生出心思以后,并不被人看好。
可公主不愿放手。
她一直觉得,淮西王总要娶妻,她与他有过幼时相处的情谊,怎么都会同旁人不一样。
......
谢瑨的马车越行越远,直到耳畔逐渐安静,沈桃溪又坐不住地探出了头,他冷峻的神色才有稍许变化。
没多久,马车便停在了沈府外。
“今日我便不进去同沈大夫人请安了,过两日,我会再登门拜访。”
“师父这几日是还会来瞧大哥吗?”
谢瑨黑眸深了几许,半晌,轻笑一声,道了句是。
直到进府的人彻底瞧不见身影,谢瑨才收回视线,翻身上马。
拉动缰绳时,似想起什么,掀眸扫向了前头,“朱墨。”
“属下在。”
“既是回了京都,你那点煞气便收一收。”
“主子......”
被唤作朱墨的男子一时摸不准头脑,不懂这养成的习性如何能控制。
但前头的主子发了话,他虽不知该如何行事,但先应下,一定不会出错。
“是,属下这就改。”
“既应下改,适才马车上那些吃食,你亲自去寻人定上一月,让人每日一早送去沈府,交代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