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早在年关前京都消息加急送去平州开始,他便知晓,清远侯府不是小姑娘能去的好地方,顾锦文,也不会再是她的良人。
所以,他从那时候便决定了要回京都。
正巧,皇子们的暗涌有了冒头的迹象,太子之位也终于停在了他们跟前,引得他们再难克制。
谢瑨知晓,无需他上奏。
只要将朝廷风波搅动得再汹涌几分,他的舅舅,大盛朝的帝王,便会想起他这个握着重兵的外甥。
会召他回京,留下他,用他制衡动得最厉害的皇子,寻到新的稳固之法。
说不上利用,但也没多少真心。
但他不会在朝堂之事上对帝王有不满。
他知晓,皇帝待他也曾用过几分心,但年长的帝王终是因龙椅生了恐惧,也逐渐不再相信任何人。
朝臣,儿子,至亲,皆成了他算之又算的棋子。
这好似天生就是帝王之家的宿命,陛下如此,几位皇子之间亦是如此。
谢瑨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如愿地回了京都。
“陆大哥,我母亲如何了?”
沈桃溪小心询问的声音唤回了谢瑨的思绪。
听见这声陆大哥,他终于想起适才那转瞬即逝的不满从何而来。
唤他便是师父,是长辈,到比他小不了两岁的陆子鸣那,便是同辈大哥,真真是分得极清楚。
“沈夫人......”
陆子鸣皱眉,落在帕子上的指尖挪开了些许,又重新放了回去,“沈夫人身子确实得好好养上一段时日,只是这药喝得太猛了一些,物极必反,往后煎药只需今日一半的量,切莫再多放。”
“太多了?难怪我今日乏的很......可说起来,我一直没换过药,只有今日才有这样的情形。”
“那兴许是煎药的丫鬟出了错,往后煎药,夫人还是得让心细些的丫鬟过去。”
沈桃溪在不觉中咬住了唇,想起今日沈桃莹的举动,目光中迸发出怒意,许久才平复。
倘若真是三房动了手脚,即便不是奔着要母亲性命而去,也存了伤人的心思,断不能忍。
思及此处,沈桃溪唤了一声金盏,趁着无人注意,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
眼下她虽寻不到证据闹到她们三房去,但怎么也不可能让她们过得太安稳。
尤其是钱氏。
既然这么爱操心她的婚事,那她索性便给她寻些事情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