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久未出声,老夫人皱起了眉,眼角纹路也更深了几分。
“听明白了,母亲是想拿我的溪儿,去替你们挣名声。”
安氏甩了甩帕子,回过神后,对着老夫人轻轻一笑。
只是那神色,却没多少温和。
“说来说去,母亲和三弟妹这是觉得我们老爷久未有消息,大房如今无人撑腰,我们溪儿便该要在旁人面前矮上一头,便该要被你们踩着,去方便你们行事。”
“安氏!”
老夫人没料到一向温和敦厚,极少发怒的安氏会突然说出这等嘲讽之话。
她愣了一瞬,而后怒意上头。
“溪姐儿是什么性子,府里头谁不清楚?如今你们大房惹了麻烦,即便无罪,也皆是因老大平日里权势太甚,遭了人嫉恨导致!如今还不知收敛,你不想想,以你们大房和清远侯的关系,往后他怎么都不会太亏了你们大房去,如今溪姐儿竟为了一小官之女去同清远侯闹,简直是糊涂至极!”
“总之,你若还唤我一声母亲,明日必须带着溪姐儿去赔罪!我听闻清远侯如今同几位皇子走得近,届时你还能让溪姐儿好生打听打听,若能拉她三叔一把,往后也能成为她背后的帮衬。”
说及此处,老夫人看向眼前的人,耷拉的三角眼又眯了眯,“当然,你也可以不唤我这声母亲,只是我自问对得起你们沈家,也对得起你们大房,那狼心狗肺之人,就看你安氏要不要做了。”
话已至此,安氏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不仅是想拿她的溪儿来当垫脚石,还想要用孝字来压他们大房,好替三房行便利之事。
她们以为顾锦文曾经同他们大房走得近,往后溪姐儿得了看重,便能顺带着给三房送些好处。
可殊不知,他清远侯府行到如今,少不得的是他们老爷的相助!
安氏又一次气笑,转而却想起老夫人有一句话确实是说对了。
老爷手中的权势的确让人忌惮,若各方拉拢不得,便会成为那些人眼中最先要铲除的存在。
而这一场贪墨案,怕还只是一个开始。
三夫人钱氏还在一旁火上浇油,安氏缓过神,突然就懒得再听下去。
之前老夫人便喜欢拿孝字来压她,好从大房手里得些好处。
而那些好处转头就会被送去三房手里,安氏心里明白,但为了清净,她权当瞧不见。
可偏生这钱氏不知足,一次比一次贪婪。
溪儿曾瞧不过眼,劝她时也提过用孝字压回去,但她不愿去争,只盼着家和二字。
可如今她们竟还将主意打到她溪儿身上,在觉得大房会倒下之前,铆足了劲地想要狠狠吸一次血,拿她女儿来说事,要让她女儿受委屈。
既如此,她安氏半分都不会让!
思及此处,安氏又抬起了头,对上老夫人的目光,眸色染上凌厉,惊得前头的钱氏把未说完的话又咽了回去,瞬间被压低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