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清楚,自己即便动了手,但外头人可不少,也断然没命活下去。
若是选择挟持,或许能暂时争取到一些主动,然而他最为在意的,还是是温以缇来寻他的原因,等之后动手也不迟。
随即,彤儿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立即来到温以缇身边,紧紧贴着她。
温以缇笑着道:“你叫鬼赤,对吗?”
鬼赤没有开口,眼神中却满是警惕。
温以缇又继续道:“对,你还有个大庆人的名字,叫做蒋晨对吧?”
鬼赤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厉起来,死死地盯着温以缇。
“你说这瓦剌名字还起得真是奇怪,你叫鬼赤这么一个吓人的名字,可偏偏洗干净了后,长相倒是清秀得很,更像是咱们大庆人。”温以缇不紧不慢地说着。
“你是大庆人与瓦剌人的孩子,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也有我们一半大庆人的血统,谈不上是外族。”
鬼赤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而我之所以来找你,定是有缘由的,想必方才你在外面也听说了沈姑娘出事了。”温以缇的眼神紧紧盯着鬼赤,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哼,这么恶劣的伎俩,温大人还是别用了,派这几个小丫头在我窗外嚼几句舌根就让我信以为真,太可笑了吧?”鬼赤突然冷笑道。
温以缇邪魅一笑,道:“哎呀,原来你看穿了。不过…没关系,毕竟她们说的都是真的,又不是信口胡诌的。”
“不可能!”鬼赤立即大喊一声,“兰儿怎么可能出事。”鬼赤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温以缇的笑容更甚,而鬼赤见自己说错了话,立即止住了嘴,不再开口。
温以缇继续道:“那你自己好好想想,沈兰与你有多久未曾见面了?又有多久未与你联系了?你们最后一次见面,做了什么?”鬼赤立即眉头紧皱,呼吸急促起来。
自从带着马木等人进入甘州之后,他还真未联系过沈兰,想给她递信,从未联系上。
他本就进入甘州的次数不多,距离他们最后一次见面都快有将近六七个月的时间了。
算算时间,莫非……是那次?
鬼赤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温以缇又继续轻柔地开口道:“那傻姑娘如今可是极为凄惨。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擅自未婚先孕,诞下孩子,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得知。你想想她日后的下场会是如何?沈兰如今这般处境,我来寻你,也是想让你们这对有情人说上最后的一次话。”
“不可能,兰儿总归是官宦家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有人要了她的命?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大庆人,最多会把她带入尼姑庵中。”
鬼赤的语气虽然强硬,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担忧。
温以缇笑道:“看来你对大庆了解也颇深,不过,那是未被外人得知的情况下。而如今,整个甘州的官家都知道沈兰的事,你想她还能好好地活下去吗?沈家也不会让沈兰好好地活下去的。”
鬼赤只觉得自己状态此时极为不对劲,整个脑子昏昏沉沉,思绪仿佛陷入了泥沼,每想一件事都像是慢了好几拍。
只要他试图细细思考,脑海中那些不好的假设便如潮水般不断涌现,怎么挥都挥之不去。
鬼赤的心中明显涌起了一丝害怕,随即开口道:“他沈家也敢!不过是个大庆的叛徒,若真这么做,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