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们忘了,咱们甘州的知州缺位好几个月了,听说陛下派了新的知州过来。”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说道。
“原先的孟知州,那可是个大好人呐。”那老者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怀念。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两个同知都不是啥好东西,可他们却活得好好的。可怜孟知州被歹人陷害,一家老小都遭了殃,真是老天不开眼呐!”
“叔,您小声些!”
“也不知这新来的知州是啥样的人,能不能像孟大人那样,给咱们百姓一条活路。”那年轻的小伙子眉头紧皱,忧心忡忡。
“想啥呢?你瞧他那年纪轻轻的模样,现在就已经坐到了知州的位置,指定是啥大家族的后人。这些世家子弟,哪个不过是来镀金的,能有几个真心为百姓做事,为百姓着想?恐怕咱们往后的日子难熬喽!”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有些儒雅之气的中年人摇了摇头,满脸的无奈。
“只盼这位知州大人别增添咱们的税收就好。本就只能靠着那点小麦过日子,先前孟大人在的时候,还给咱们减了两三成的税收,能让咱们平安过冬。孟大人走后,税赋又涨了回去。如今一家老小早就揭不开锅了。”一个瘦弱的汉子一脸愁苦,声音都带着哭腔。
“咱们甘州是啥情况,他们哪里会知道。这位新的知州大人上任,要是再加重税收,那可真没法活了。”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指指点点,对着城门口的邵玉书等人议论纷纷。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忧虑和不安,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生活的迷茫与恐惧。
邵玉书等人自然也察觉到了周遭的异样情况。
因此,他强压对孙同知的怒火,双手拱起说道:“原是陈同知,如此…倒是情有可原。”
不能再在城门口耽搁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若有歹人在此就糟了。
陈同知连忙会心一笑,笑脸相迎道:“大人请尽快入城,下官早为您备好了丰盛的席面,为您接风洗尘。咱们在这城门口如此聚集,着实不雅。”
邵玉书当即点头,随即看向温以缇道:“温大人,请吧。”温以缇微微颔首,跟着邵玉书。
陈同知才发觉,旁边这位小姑娘竟不是邵玉书的家眷,随即一想,朝廷此前派了一位女官前往甘州的事并非什么秘密,只不过他们从未放在心上,这一时半会倒是真给忘了。
他赶忙行礼道:“原是温大人,恕下官眼拙,实在抱歉。”
温以缇抿着嘴唇道:“陈大人不必多礼,咱们还是先入城内吧。”
陈同知点点头,随后邵玉书和温以缇便带着一众人进了城。
那孙同知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道:“陈大人倒是来得及时,好人都让你给做了。莫要忘了,若是让这姓邵的小子,轻而易举地坐稳这知州的位置,咱们二人在世子爷那里恐怕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陈同知此刻已没了原先的惶恐之色,反倒是气定神闲。他目光坚定地看向孙同知。
“知州大人掌管一州,难道还需要那位世子爷的点头?孙大人你以那顾家世子马首是瞻,但莫要将下官也牵扯进去。”
说罢,也不顾孙同知的脸色有多难看,当即甩着衣袖,昂首阔步朝着城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