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缇又接着道:“陛下问臣的看法,臣不过一介女官,属实见识浅薄。但臣也愿尽绵薄之力,为陛下提供些许不同的意见,不过还权当是听来解解闷,万不可当真。”
温以缇顿了顿,仔细斟酌了片刻,才开口道:“臣认为,瓦剌如此嚣张甚至生擒我国一名二品将军,实乃大庆之耻,应当予以强力回击。只是臣不懂军事,不敢妄加评议。
只能从民生百姓的角度来看,陛下此前与臣所说之事,臣今日才真正明白过来。边关的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臣身为大庆女官,自不能独善其身。
当臣亲眼见到大庆的百姓冻馁而死,如同尖刺般扎在臣的心头,让臣实在是心痛到难以自抑。
臣此前曾上交于陛下那关于耕植之法,如今也有了很大的起色和的进展。然而,臣略微了解到的一些边关的情况,深知此法应用于其中,恐怕效果还是较为有限。
臣回去之后定当仔细琢磨,认真思考是否还有其他更为合适的策略。想要在那片土地上进行栽种耕植,实在是一件难上加难之事。
而在这边关战事方面,臣心中深知,陛下能让大清风调雨顺几十年,定有自己的英明决策和良策在。
臣不过是区区一介女官,在这方面又怎敢多加妄言。大庆有那么多的肱骨之臣,那么多的能臣良将,他们定能够为陛下解决这心头之患。
若陛下一定要听听臣的想法,臣只能想说,望陛下尽快派出一位能臣,去援助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边关百姓。”
温以缇走出乾清宫时,心情沉重依然有些沉重。
她深知正熙帝是在利用自己,而赵皇后亦有某种目的在利用自己。她虽算不得良善之人,可面对那样的情形,终究还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温以缇仰头望着那深宫之上的一方天际,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心绪万千地准备离去。
突然,一个身影落在了自己的身前,温以缇抬眼望去,当目光扫过面前人服饰时,还没来得及看清面容,便迅速躬身行礼道:“臣司言司典言温以缇,见过这位王爷。”
只听此人顿了顿,而后轻声说道:“原来是温大人,起来吧。”
“是,多谢王爷。”温以缇回道。
“父皇找本王有事,就先走了。”那人抛下这句话,便径直朝着殿内走去。
待此人走后,温以缇才缓缓站直了身体,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
方才这位王爷对自己说话的语气,似乎像是认识自己一般,她心头不禁涌起些许疑惑。
而她身后的安公公则小声提醒道:“大人,那位是六王爷。”
温以缇点了点头,这六王爷,据她所知,早已出宫立府,迎娶了正妃。
据说六王爷乃是宫婢所生,其生母早早便已离世。这种情况倒是与十皇子有几分相像。
不过十皇子年纪尚小,且与七公主玩得来,因此受了些贵妃的庇护,日子倒也还能过得好些。
而那六王爷,从她听闻的那些传言来看,早年在宫中似乎经常遭受欺负,日子过得并不如意。那时,三王爷、四王爷也都还活着,甚至太子也都在世。
他的存在就如同一个小透明,在正熙帝面前根本排不上号。
也正是如今,太子、三王爷、四王爷都相继离世,八王爷、九王爷也英年早逝。
后宫子嗣变得稀薄,最大的皇子也就只有五王爷了。
正熙帝这才渐渐注意到了六王爷这个人,召见他的次数也随之增多,还委派了一些差事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