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本昌早已忍不住了，拨开人群便挤到了最前面，他整个心神都被地上金灿灿的稻种吸引住，屈膝便想上手一碰。
“咳——”
洪公公在他头顶轻咳，季本昌幽怨起身，“陛下先请。”
“爱卿一块儿看看吧。”天子难得大方一回。
“诶？诶！”
季本昌得了宠，喜滋滋地与天子一同蹲下。
百官面面相觑。
陛下都蹲了，那他们......
不知是谁起了头，殿上齐刷刷蹲了一大片，看起来颇为滑稽。
论看粮食种子，季本昌当得上个内行的内行，更何况自他得到消息以来，便开始埋头苦研各种水稻种子。
他左手一捧稻谷，右手一捧稻种，颤巍巍地将两手并在一起对比。
天子看不下去了。
“季卿，你别抖了，这刚给你倒上去的稻谷，你抖巴抖巴都要给抖没了。”
季本昌欲哭无泪。
他也不想抖，但手不受控制啊......
直到洪公公贴心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这才好转。
他眼露精光，朝手中细细看去，百官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片刻后——
“好！好！好！”
季本昌猛地站起来，手中的稻子又撒上一小把，但此时的他已然顾不得这些，只听他痴痴念道：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今日一见，此生无憾！陛下，同安县这稻种，乃是用最严格的要求筛选出来的，大小匀称饱满，只要种植得当，咱们在上京，也能种出一千二百斤的亩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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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露急切，看向天子。
“陛下，沈大人给您的信中，可有列出同安县本次秋收的出种率？若有半成以上......”
“沈卿记有出种率。”
天子笃定点头，取出信件重看。
片刻后他面色复杂，“季卿，这稻子的出种率，没有半成......”
季本昌有些失落，知道是自己期望太高了。
有舍必有得，市面上的水稻出种率基本在半成左右，高产水稻亩产如此之高，出种率未达半成，也是情有所原。
他面上露出一抹笑，似是在安慰自己，也在安慰天子。
“没有半成也成，能筛种就成，是臣贪心了。”
天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季卿，朕话都还没说完，你倒是先失落上了。”
季本昌一愣，不可置信：“陛下此言何意？”
天子扬了扬手中信件，“半成出种率。方才朕说的，是没有，不是不够，你可明白？”
一阵抽气声响起。
季本昌瞪大双眼问：“陛、陛下，您的意思是，同安县如此筛种，出种率都、都都都......”
“没错。”
天子龙颜大悦，高声道：“沈卿的同安县此次秋收，出种率，十之有一，又一。”
“！！！”
“季大人！季大人！”
岳震川算是个合格的肉垫，这次又将季本昌给接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