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仔细看的话,洛御史的目光有些闪躲。
洛御史心情复杂极了,他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她确实没有能力写出这般好的诗来,但在外人面前,他不愿承认,知道必须站在洛伊曼背后。
萧长安焦急地上前一步:“皇后娘娘,长公主殿下,偷诗作不是小事,不能凭主观臆断,一定要查清楚。”
洛御史见萧长安站在自己女儿身边,对他的印象好了一些,附和。
“对,不能凭主观臆断,有谁能证明我家伊曼偷东西了?”
皇后娘娘皱眉:“那依状元郎所说,事情该如何处理?”
萧长安道:“自然是仔细盘问,敢问二位姑娘,你们是因为何种经历,何种心情下写出的这首诗?”
洛伊曼知道萧长安在帮她,但她并不感激,因为她认为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处理好这件事。
但既然问到了,她就道:“前段时间下了一场雨,我在阁楼听雨,有感而发。”
相比她的简洁,傅清妍说的就详细多了:“臣女祖籍在临安,去年这个时候是在临安度过的。
有一个晚上我思念在上京的亲人,又听闻边境战事紧张,睡不着听了一夜春雨,窗前的杏花沾雨美不胜收,联想到明日的小巷,会不会有人出来卖杏花。”(相信大家已经猜到是哪首诗了)
众人边听边点头,比起洛伊曼,确实是傅清妍的解说更有可信度,如果随便听个雨就能写出如此惊艳的诗,不用相关的经历铺就,他们怎么不行?
洛伊曼却反驳:“我虽然没去过临安,可京城也有杏花,这首诗确实是我作的。”
傅清妍冷静道:“京城虽然也有杏花,却没有互赠杏花的传统,在我们临安老家,杏花代表爱情和美好的愿景,卖杏花已经成为很多女子特殊的来钱方式。
每当杏花盛开,大家便会从她们手中购买杏花送给心仪之人或者亲友,表达自己的心意和祝福。”
席间有在临安待过的人表示,确实有这种传统,众人越发相信诗是傅清妍作的,朝洛伊曼投来谴责的目光。
唯独萧长安还选择相信洛伊曼:“我相信洛二小姐不会做出这般厚脸皮的事。”
众人唏嘘,下意识地离他远一点,仿佛他身上带着某种传染病一般,而那些家中有适婚年龄女儿的夫人们,则纷纷低声嘱咐自己的女儿要避开这个男人,千万不能和他有所接触。
洛伊曼不着痕迹地观察四周,见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拿出自己的杀手锏,高声道:
“皇后娘娘,其实臣女写的诗只写了前面四句,后面四句我已经想出来了,只是觉得与今日的主题不太符合,便没有写出来。”
傅清妍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没有人知道,她正在构思在后面添上几句,使诗意更加完整,洛伊明显是有备而来。
她有些茫然,难道真有人能作出跟自己一样的诗作?
皇后问她:“傅小姐的诗后面也还有吗?”
傅清妍摇头:“臣女暂时还未曾写出来,只是感慨京城浮华,不如临安清静悠闲,想在清明时回故乡一趟,给亲人上坟。”
皇后点头,“洛二小姐,你后面作的诗是什么,念出来给大家听听。”
洛伊曼挺直腰腹:“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席间一片寂静,为这首诗的意境,也为洛伊曼的反转,其中最高兴的当属萧长安。
洛御史也高兴,但更多的是惊讶。
傅清妍脸一白,不可置信地看向洛伊曼:“你为何能写出跟我心中所想一模一样的诗?”
洛伊曼不屑地看着她:“自然是因为诗是我做的。”
“不可能……”傅清妍道:“你也计划清明回去祭祖?”
“当然。”洛伊曼大言不惭道:“皇后娘娘,长公主殿下,事情已经很明朗了,诗就是我作的。”
长公主却皱着眉:“你既说诗是你作的,那你说说这几句诗是什么意思。”
这自然难不倒洛伊曼。
前世傅清妍的诗广经传唱,最后她嫁给了二皇子,有情人终成眷属,成为京城一段佳话,让嫁人后事事不顺的她非常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