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季淮会逃走。
说实话我给他的馒头连裹腹都不够,只能勉强吊着他的生命,我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竟然挖了这么长的地道,不声不响的,我一点都没发觉。
我害怕季淮知道我偷了他的身份,每日都睡不安稳,一个月瘦了十几斤,肃王妃很心疼,问我是不是哪里不顺心。
我哪里敢说,搪塞是夏季太热了,不如以前在山野间凉快,有些不习惯。
肃王妃加了我的冰块份例,让厨房给我做解暑汤……若我真是她儿子就好了,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府里的一切。
季淮消失后我鲜少出府,有一次出府听闻荣国公世子竟然带了个乡野寡妇进门,我暗暗咋舌。
荣国公世子出身名门,是怎么放下身段迎娶一个寡妇的?荣国公夫人不得气死?
听说那寡妇还带了一个父不详的孩子,我更惊奇了。
因为荣国公世子的行事,京城中的权贵终于不再盯着我了,我松了口气。
自我回肃王府以来,那些人有意无意地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好奇的,同情的,甚至是轻视的,如今有人吸引了他们的目光,我终于解脱出来了。
我好奇荣国公世子是谁,竟然如此胆大,不怕得了厌弃世子之位不保吗?
不待我打探到荣国公世子的底细,王府对面的别院乱成一团,有滔天火光从里面传出,我听着下人窃窃私语,没有多管闲事。
有人急匆匆过来找我,说是肃王回来了,让我到花厅去。
我不解大晚上的有什么事这么紧急,不敢不去。
路上我遇到了另外四个兄弟,他们消息灵通,正一边走一边凑头谈论父王和皇帝带过来的女人是谁。
“听闻有倾城之姿。”
“是从前面别院救出来的,不会是要污蔑我们烧了她房子吧?”
“应该不会,听说父王抱着她的孩子不撒手,不会是看上她孩子,让我们娶她吧?”
“额,或许是父王怀疑孩子是我们的种?”
“不可能!”大家唏嘘一声,一哄而散。
我跟在后面没有说话,说实话我也很好奇。
在看到云鸢的那一刻,我听到旁边几声惊艳的抽气声,我却又是惊慌又是激动,整个身体微微颤抖。
肃王见我反应如此,凌厉道:“你就是孩子的父亲?”
我懵了,什么父亲?我看着云鸢,又看看肃王怀里的孩子,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云鸢别过脸不看我,说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
我更懵了,我只离开一年多,云鸢孩子都生了?父亲不是我是谁?
皇帝问我和云鸢之间的关系,我知道隐瞒不了了,欺君是大罪,我把跟云鸢的关系和盘托出。
肃王和皇帝的表情我现在还记得,那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似乎我做了什么让人特别惋惜的事,让他们无法理解。
后来我知道了,那是见色起意。
肃王是心志坚定的人,很快就调整好心态,但皇帝或许是身居高位惯了,对云鸢有了别样的心思,在穆行知和季淮过来时有意刁难他们。
我没想到穆行知是荣国公世子,以前的他最是循规蹈矩,很难想象他会违背自己的家族,私自立下婚书娶一个寡妇为妻。
不过如果对象是云鸢那就不奇怪了,她的容貌举世无二,身娇体软,没有人会不动心。
我暗暗回想云鸢以前的容貌,她以前有这么好看吗?
记忆一片模糊,应该是有的吧,不过现在更美了。
云鸢说孩子是季淮的,我以为他在气我,等皇帝再一次问我们三个谁才是孩子父亲时,我说是我。
季淮却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了他与云鸢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