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郑谦和阮轻舟一起去退了房，然后就下楼吃早餐。
他们特地留了足够的时间，从曼顿酒店赶往京城党校，一个小时不到。
距离今天京城党校开班点名，还有足足两个小时。
吃个早餐，然后拦个车过去，时间上还是绰绰有余的。
两人一块儿走进了早餐店，正吃着的时候，门口进来了一个戴着毡帽的老大爷，手里还拎着一个尿素袋子，有些脏。
老大爷随手将尿素袋子搁在角落里，然后就去前台点餐了，要了一碗豆汁儿，两根油条，一屉小笼包。
吃的热乎了，老大爷一把摘下帽子，露出花白的短寸头发，看其模样，年纪都快有七十多了。
老大爷吃的很香，动静也不小，呼呼啦啦的转圈喝着豆汁儿，一口一个小笼包。
没一会儿，就吃完了，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后，才拎着门口角落的尿素袋子离开了。
早餐店里的服务员对此早就是见怪不怪了，见郑谦盯着那老大爷。
服务员笑着道，“没事儿，那老大爷就住在这附近的一个城中村的筒子楼里，每天早上和傍晚啊，就拎着一个尿素袋子出来捡废品，脾气有些火爆，而且性格有些孤冷，不咋跟人说话，你们吃自己的就行了！”
郑谦点了点头，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不一会儿。
郑谦跟阮轻舟就吃完了，准备去路边拦车。
却忽然看到，前面不远处的红绿灯路口的位置，聚集着一大群人，隐约中，还能听到有人在喊，“快叫救护车，有人晕倒了！”
郑谦透过人群缝隙，看到那人群中的空地上，正躺着一个人，毡帽掉在了一旁，露出了花白头发的脑袋。
正是先前在早餐店吃早餐的那个拾荒老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晕倒在了地上。
阮轻舟自然也看到了，她看向郑谦，“我们过去看看情况！”
郑谦也正有此意，点了点头，放弃拦车，快步走了过去。
两人挤进去人群，也确认了躺在地上的那老者，就是早餐店的那个拾荒老人。
此刻，他正躺在地上，双眸紧闭，眉头皱起，一只手，死死的捂着心脏，嘴唇发紫，嘴角还有些白色的泡沫状的东西。
阮轻舟二话不说，就要伸手去帮忙。
却被旁边围观的一个大妈眼疾手快给拦住了。
“姑娘，这年头，你可千万不能乱出手帮忙啊，这老头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万一赖上你了，说是你把他推倒成这样的，那可说不清了！”
大妈也是好心，拦住了郑谦跟阮轻舟两人。
就在大妈的话音刚落，旁边的一个路过的中年人也道，“是啊，小姑娘，我刚刚路过的时候，就看到这老头在垃圾桶那边翻着什么，还跟几个年轻人起了冲突，在骂人呢，这老头，一看就不是善茬，待会儿真讹上你了，你哭都没地哭去！”
“咱们啊，还是别多管闲事了，扶老人被讹的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了，那啥，不是有句名言叫，不是你撞的，为啥要去扶吗？照我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普通人碰到了，给他打个120，就算是尽力了！”
“等等吧，刚刚已经打了120了，那边的救护车正赶过来，不过，这会儿正是上班早高峰，可能要耽误一些时间！”
“接下来，就看这老头自己的造化了，能撑到救护车来，就是造化大，不然……”
围观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不断，谁也没有上前搀扶。
阮轻舟拒绝大妈的好意，“大妈，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就算是之前有那么些个例出现了讹人的现象，就一杆子打死所有的老人啊！”
“你们要想想，万一就是因为我们的漠视，而耽误了一条命，这让他的家人，该多悲痛啊！”
“你们再换位想想，我们大家都有老去的那一天，万一到了我们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儿，躺在地上动不了，周围的人也都只是看着不动手，你们会怎么想？”
阮轻舟三句话，直接把周围的人说沉默了。
先前拦着阮轻舟的大妈也缩回去了手。
这时，人群中响起来了一道声音。
“并非是我们冷漠，只是，我们大家都是普通人，好心帮人的出发点没错，而一旦被讹上了，我们普通人，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折腾，还自己清白？”
“真要是我自己老了，有躺在大马路上等死的那天，我也不会怨旁人不去搀扶我，一切看命吧！”
阮轻舟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一旁的郑谦，这会儿已经蹲了下来，开始给老爷子做起了检查。
那些围观的人，虽然没有人帮忙，但也没有再阻拦了，只是看着。
“情况怎么样？”阮轻舟问道。
“心脏病犯了！”
郑谦立刻给出了判断。
他迅速的去摸老人的衣服口袋。
一般这种有心脏病的老年人出门，衣服里面都是有自备速效救心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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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找遍了， 老人的衣服口袋里面都是空空的！
“没带药！”
阮轻舟的脸色一变，“那现在怎么办？”
郑谦抬头看向四周围观的人群，“各位大爷大妈，你们知道这附近哪儿有药店吗？这老大爷的心脏病犯了，身上没带药！”
先前拦住阮轻舟的那大妈道，“小伙子，你要找药店，得去那仁济路那边，我们这边是城中村，之前倒是有药店，后来都搬走了！”
“仁济路……这会儿更堵车，救护车就得从那边过来，正堵着在，走路去也不现实，十多公里呢！”旁边有人开口。
找药这条路，算是行不通了！
郑谦转身走到老大爷的面前，忽然对围观的人群道，“你们谁有银针？”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
大家也不是医生，谁会带这玩意啊？
郑谦也彻底的失望了，这种心脏病发作，如果没有药，也没有银针辅助，是很难缓解症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