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谦眉头皱起。
这白岭镇看似不大,竟然藏着这么多的事儿?
“不仅如此!”
严芝婵继续道,“镇上因为那两座矿山的原因,而来这里投资建厂的商人们,也被徐川他们盯上了!”
“隔三差五的,他们就带人上去检查创收,甚至,有些厂子,连地基都没挖好,就被罚款了几十万!”
“最后终于爆雷了,那两座矿山的矿脉断了,出不了铁和锰了,矿山老总撤资,不跟徐川玩了!”
“这两座矿山一停,那些投资建厂的老总,原本还打算捏着鼻子在白岭镇发展,这下,他们也自认倒霉,纷纷撤资!”
“徐川和石富雄,关恒他们大手大脚惯了,镇政府的那座休闲花园,就是那个时候修建的,耗资几十万,现在还欠着好几个工程老板的钱没给!”
“之前几年,那几个工程老板还嚷嚷着要上访举报,最后,关恒带着镇派出所把他们关了几天,也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这债,也不了了之!”
郑谦想起了来的那天。
这白岭镇内部已经烂成了什么样子。
而那徐川几人,却还如此大张旗鼓的欢迎苏华乡他们。
那些鞭炮,还有招待所桌上的鸡鸭鱼肉和茅台五粮液……
“你为什么会跟我说这些?”郑谦看向严芝婵。
严芝婵也扭过头来,看着郑谦。
片刻后,她才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那群跳广场舞的大妈身上,微微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我只知道……你跟海明市下来的其他的官员不一样!”
“或许,我的心底也是希望你能帮我,帮我扭转白岭镇的烂状……我自己尝试过很多次,都失败了!”
“县里面有徐川的人,我每次交上县纪委的举报信都石沉大海,最后反倒是我家里,会被一些人放毒蛇!”
“我妈,我爸担心我,就拦着我,我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就当我是病急乱投医,也可以当我是憋的无奈,找个人倾诉一下!”
“你……听一听,把刚刚的那些忘掉也行!”
严芝婵的眼眶有些湿润,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她不知道郑谦能不能帮她。
而且。
她也知道,这件事儿没有那么简单。
郑谦不过是海明市招商局的副局长,这次下来也不过是志愿者罢了。
能有什么手段去帮忙揭发徐川,石富雄他们?
官场上,官官相护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了。
而且。
严芝婵还知道。
这次海明市下来的干部当中,领头带队的苏华乡,就曾经是徐川的老领导。
甚至,严芝婵还听说,徐川打算让苏华乡帮他,在这次洪灾中捞点好处,补足之前的镇财政亏空,好让县里无法察觉白岭镇的异状。
洪灾无情,本来物资就紧俏,若是在让徐川从中捞取好处。
那势必就会有很多人分不到物资,从而造成短缺,甚至是救护不足,导致更多的人,因此而失去生命。
这些天,这些事儿,都堵在严芝婵的心里,让她晚上睡觉都觉得胸口发慌。
另一面。
郑谦是海明市的干部。
一个小小的招商局副局长,怎么斗得过苏华乡这位副市长!
所以,她对郑谦是一种很矛盾的心态。
明明就不抱什么希望,却也想跟郑谦说出这些事儿来,也许只是单纯的倾诉罢了。
“对了,郑局长,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把我们堵在医院不让我们回去吗?”严芝婵忽然看向郑谦问道。
郑谦摇了摇头,“不清楚!”
“我知道!”严芝婵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