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珩指着忽而出现的阿笙,当真是大白天不能说人,说人人到。
“你怎么在这?”
面对谢长珩过于夸张的反应,阿笙微微一愣,顺着谢长珩的手也指向自己。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谢长珩当即起身,朝着庭外的方向指了指,那一片远山若隐若现。
“镇南军北巡至常台,魏徵将兵就差堆到江淮门口了,你现下来这不怕死啊?”
阿笙一副莫名的模样,看了看谢长珩,又看了看裴钰,终是将目光落在裴钰的身上。
“他们会闯裴氏宅邸?”
裴钰浅笑着摇了摇头。
见此,阿笙又看向谢长珩,问道:“那你可是要绑了我?”
谢长珩听她这话,便见裴钰也顺着看了过来,当即连连摇头。
阿笙睨了他一眼,顾自在旁坐下,理了理裙裳,又熟练地吩咐着棋童烹茶。
“新开的山道所穿行之处从前是一片密林,亦无人驻扎,镇南军也是为了民商安全才会请旨北巡。”
阿笙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况且常台在淮南,跟这远着呢。”
谢长珩是第一次见识到阿笙这睁眼说瞎话的能力,走陆路是远,若是走水路呢?窦氏战船刚现世,镇南军便到了常台,这事可没有她说的那般简单。
阿笙并未再理会谢长珩,而是低头看了看二人下了一半的棋,她又看了看裴钰跟前的白子,遂抬头一本正经道:
“他棋臭成这样你还陪他下。”
裴钰听完这话不由失笑,倒是谢长珩不乐意了。
“你可以说我,但你不能说我棋臭。”
阿笙见他这般反应,低首拿起裴钰面前的白棋,一子落定,胜负立决。显然,裴钰是为了陪谢长珩下这盘而下棋,他每一手都有保留,这才让这盘棋能下到至今。
谢长珩蹙眉看着败势已现的棋局,抿着唇,硬是想不出该如何回击。
见谢长珩一副吃瘪的模样,裴钰很适时地出声缓解了他的尴尬,他扫了一眼阿笙衣角的尘土,知她来得匆匆。
“为何现在回江淮?”
阿笙勾起了笑意,言语间满是定然。
“我若不在这,又怎么看他们跟我俯首认错?”
谢长珩听她这话,也跟着坐了下来,“你闹着玩呢?”
“刀口下认错,那是认错么?那是结仇!”
听闻谢长珩这话,阿笙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而后一副讨好地模样看向裴钰,珠玉般的瞳眸浸出盈盈的笑意,在天光之下有着独一份的美。
“那我这不是来求庇护了么。”
说着她又冲裴钰几分刻意地笑了笑。
“好歹沾亲带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