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一双眼睛倔强、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决绝之色。
——
姜虞叩谢了父母,亮出了黑色的墨戒给暗卫。
带着两名御医,当夜就快马加鞭出发了。
原本五六天的行程,愣是没日没夜赶路,花了三天半时间就赶到了。
两名御医都快颠散架了。
刚下马车时,一个吐了,一个晕着没醒。
姜虞手脚发软,三天时间就只吃了两顿,此刻胃里翻涌着。
她被女暗卫搀扶着进了太守府中。
“主母别担心,王爷昨夜便醒了,今早喝了药后在昏睡……大夫说这种情况下,多睡觉是好事……”
姜虞神色平静地送走了太守夫人,又屏退了房中的下人。
只留下了了解情况的贺兰卿的人。
她坐在床边听着下属的汇报,伸手抚摸昏睡不醒的男人。
半晌后,姜虞神色温柔地开口:
“嗯,好。你下去吧。等两名御医休息好后就带过来吧。”
“是,主母。”
她在来的路途中就有李高阳的人和贺兰卿的暗卫,同时送信给她。
他们都告诉她贺兰卿没死。
叮嘱她千万别冲动,慢慢来,一切以身体为重。
是啊,他没死,
可是差一点点。
具体的情况姜虞没来得及问,她现在什么也顾不得。
——
躺在床上盖着薄被的男人,看上去被照顾得很好。
面容有些清瘦冷意,唇瓣微微张着。
偶尔泄露出一声痛苦的、无意识的嘤咛。
姜虞伸手拂了拂贺兰卿的鬓发,低头在他眉心落下一个吻。
“你别以为弄得这么惨,我就不会罚你!搓衣板该跪还得跪!”
……
“贺兰卿,你是不是很疼?我在呢……睡吧,我陪你”
……
“你的生辰礼物,我收到了。谢谢”
……
“我好心疼,我好想哭……可是,我,我不能哭…”
……
半个时辰后
“贺兰卿,我好怕啊。”
姜虞再也忍不住,绷了几天几夜的心弦彻底放松。
她不敢触碰贺兰卿,只是趴在了枕头旁。
哽咽着啜泣起来,不敢发出声音来。
姜虞哭得无声,如同一个只知道流泪的娃娃。
没多久,脑袋忽然被一只大手伸过来胡乱揉了一把。
低哑的嗓音幽幽响起:
“姜小鱼,老子的心本来伤得不重……咳咳……现在倒是被你哭得要碎了。”
姜虞愣了愣,随即抬起头。
黑白分明的圆眼红成了兔子,她呆呆地盯着贺兰卿看。
嘴唇无声嗫嚅了几下,而后就见两行清泪滚落地更多了。
贺兰卿见状,却是笑了起来。
这一笑,恍若艳艳绽放的幽冥焰火,灼灼入心。能将人焚烧尽殆,危险又迷人。
“这么快赶来,是怕我死了?”
疯狂的占有欲与乖巧听话之间的矛盾,在贺兰卿身上达到了诡异的平衡。
“姜小鱼你是有多爱我?嗯?”,他问。
姜虞抬手蹭去眼泪,跟着他笑。
“很爱很爱吧。听到你重伤的消息,吓得连夜就来了。”
“你说我中了什么邪?怎么越来越爱你了?”
世界上最糟糕、最无理取闹的,就是找不出缘由的只针对一个人的爱。
无根浮萍般,一旦沾染。就再也甩不掉,扔不出了。
贺兰卿眨了眨眼,窘迫地移开了眼神。
“小鱼你变坏了。”
姜虞抿着嘴笑,眼泪却停不下来。
她动作温柔地去亲贺兰卿的嘴角,“你脸红了哎?”
“……”
对,老子就是这么没出息。
“贺兰卿,你好厉害啊!”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