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如果真的顺着贺兰卿的意思,直接用一道圣旨把她嫁到李家去,不就更增长了两方敌对的筹码吗?
楚嬛前天想通了这一点。
她害怕自己也会成为皇帝手里的棋子,于是抱着母亲哭了许久。
想了两天的办法,她再也忍不住胆战心惊的恐惧,只好来求好友。
楚嬛也知道这件事愧于开口,可没想到姜虞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截了当地戳穿她。
“姜虞,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好怕。”
姜虞看着低垂着眉眼的姑娘,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玩大的手帕交。
心口酸涩苦楚,一时之间竟难受地压抑。
“我知道。”
姜虞把委屈和愤怒的话憋了回去,她知道楚嬛或许也一样。
她们只是各自的立场不同,各自守护的东西不同。
姜虞抬起头看着星子出来的夜空,低声一句:“人有权变心,但变了的心也应体谅到对方的心情与处境。”
“楚嬛,你变了。我也变了。”
童年之所以美好,是因为人心单纯。没有直面吃人的世界,没有任何利益纠缠。
长大后,在涉及自身的利益问题上,无论是相识十年还是五十年。
即便再难以割舍的友情,人也会选择维护自己的利益。
这不叫自私,这叫求生本能。
所以姜虞不怪楚嬛,也希望她不会怨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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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蓦然回首,一切好像都变得太快。
许多人就这样聚了、又散了。
自两日前与楚嬛在院中匆匆一别后,姜虞闷闷不乐了两天。
米饭都少吃了一碗,练武更是用作发泄似的一顿加练。
贺兰卿昨晚从暗卫那儿得知楚嬛去找了姜虞,大概猜到她会说什么。
可他等了姜虞一天,一直到今夜她都没有对他开口。
贺兰卿盯着姜虞的脸看了一会儿,见她当真不打算说,他也就不开口问了。
没过多久,姜虞把话本一放。
她从贺兰卿怀抱里仰起脸,一脸认真地问:
“过去看书时总是在想,为什么男人非要拼了命的去争着当皇帝呢?做个逍遥自在,闲云野鹤的贤王,不好吗?”
贺兰卿嗤笑出声,低头亲了下她的嘴角,“你是说我父王?”
姜虞点点头,自问自答:“现在我才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
“当看到机会的时候,绝大多数人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不去赌一把。”
“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身不由己了,因为只有获得权利才能自保,才能掌握住自己和家人的命运。”
就像贺兰卿现在,手握虎符,且骨子里流的血与帝王有着毁不去的牵绊。
他在用权力,用心机去掌握自己和家人的命。
所以说,这个世界是公平的,风险和回报永远成正比。生在豪门世家锦衣玉食,却也是血雨腥风。
人们常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真没说错。
历史上的各朝各代,每每到了更朝换代的时候,就出现各种腥风血雨。
不说阴谋诡计了,骨肉相残更是常态。
贺兰卿抱着一本正经、神情严肃的小鱼,笑得整个人震颤。
“哈哈哈哈哈---”
姜虞没好气地翻白眼:“我说得不对吗?哪里好笑了?”
贺兰卿抱着她一顿生啃,糊了姜虞满脸口水,遭来她更加嫌弃的眼刀子。
“对对对,说的特别对。不愧是姜太傅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