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道圣旨传下,在朝廷乃至市井街巷都引起了轩然大波。
皇帝斜风入体,需静养调息。自元日起,太子贺兰永安监国。短则一月,长则三月...
东宫储君代为处理国事、代理朝政。
京城三步一权贵、五步一贵人的地段内,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讨论声不断:
“听说了吗?皇帝斜风入体...那不就是中风了?我二伯中风许多年了,半边都瘫了...”
“去年九月不是听闻金陵府织造是受太子意把扬州....”
“对!后来楚家嫡子不就去办扬州盗盐案了吗?”
“是啊,东宫不是因此全都沉寂下去了吗?太子被软禁在东宫这都几个月了吧?”
“这一出来就监国!厉害啊,要不说还是长孙皇后生的嫡子....”
...
夜风袭来,看过余兴表演的客人和艺妓们互相交谈,酒意微醺。
暮色渐浓,华灯未亮。
人声嘈杂,正是欢快与不安交织的微妙时刻。
“鱼儿!”
姜虞眼前站着的女子身穿一件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一根同样乳白的腰带勒紧细腰,外披了一件浅紫色的敞口裘绒外罩。
等在院中许久的女子正是两个多月没见的好友楚嬛。
“嬛嬛你怎么也不早些和我知会一声...哎呀进屋吧,怎么等在这里...”
姜虞刚回府就听下人说楚家姑娘来半个时辰了,现在还在等着没走呢。
她赶忙一路小跑到倚梅院,发现好友正远远候在那里任由清风吹拂,衣袂飘飞。
加之她委屈楚楚的神情,当真让人看之就不由升起怜惜。
姜虞伸手握住了楚嬛的手腕,发现冰冷一片,冷得刺骨。
她轻皱了眉,赶紧把自己怀里小巧的汤婆子放进楚嬛手中,“快拿着捂着。”
尽管之前闹了不愉快,姜虞仍旧嗔怪她一句:
“有急事就差小厮送信来,何必这样跑来?”
见楚嬛抱着汤婆子哆嗦着嘴唇,一脸沉重的表情。
姜虞猜到或许是什么难以开口的事,便也跟着微低下了头。“傻傻地冻在这里是作何?”
“走吧”,姜虞替好友拢实了斗篷,转身带她往房间走去。
但是楚嬛却一动不动,瞪大了犹如被水沁过似的亮得惊人的眼睛。
她一手抱着汤婆子,一手猛地抓住姜虞的袖口,脸上流露出挣扎的表情。
姜虞只看一眼便心底发酸。
十几年的友谊,楚嬛是最了解自己的朋友。
能有什么事让她能这样故意在寒风中等待?
姜虞猜测,大约是她最不想听到的。
只见楚嬛咬了咬下唇,寒风将她额前的刘海吹乱,握着姜虞的手在不自觉发抖。踌躇道:
“鱼儿,我求你一件事...你帮帮我好不好?”
“上次是我口不择言!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