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上怎可能为了一个市井小人去劝陈言?
半晌,他猛地一咬牙,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卑职不打扰大人了,我另想法子便是。”一转身,也不等何进尧回应,大步而去。
何进尧叹了口气。
算了,有些事他也没法干涉,只好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胖掌柜出了地官尚书府,坐着轿子,一路而行,到了城南一处酒楼。
下轿后,他直接对门口伙计道:“你们米掌柜呢?就说房遂求见。”
那伙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房掌柜是吧?我家掌柜早有吩咐,若您前来,到后院相见便是,您可自管进去。”
胖掌柜一愣,旋即眼神一沉:“看来,你家掌柜是早就料定我只能来求他了。”
那伙计笑了笑:“这小的就不知道了。”
胖掌柜深吸一口气,不再说话,朝后院而去。
他刚踏入后院,就看到一个面容慈祥的老者,一身长褂,正拿着一本账簿在对账。
这老者正是这酒楼的掌柜,听得有人入来,他抬头一看,登时微微一笑,起身拱手道:“房掌柜大驾光临,看来真被小老儿说中了。”
胖掌柜颓然道:“米掌柜料事如神,房某去求了何大人,他……他虽有意帮忙,却帮不上。”
米掌柜哑然一笑,道:“房掌柜也非三岁孩童,还信什么有心无力的胡言么?”
胖掌柜一震道:“你的意思是,他其实并不想帮忙?”
米掌柜淡淡地道:“这世上多的是虚伪之人,你家这位何大人,虽是当朝一品,令名在外,但若他真的这般耿直,又岂能入朝为官,还坐上一品之位?你妻弟伤他,他记恨在心,又碍于你多年跟随之情,不好拒绝,便将此事推到他人身上,还能落你一个好,岂不美哉?”
胖掌柜脸色难看之极:“这……”
米掌柜摆摆手,道:“不过如今这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能救得你这妻弟,免了房掌柜后院之灾。”
胖掌柜睁大了一对绿豆小眼:“你……你真有办法?可你不过一个酒楼掌柜……”
米掌柜双眼微眯,道:“早前见面之时,房掌柜不是还惊奇于小老儿如何知道你房掌柜乃是户部的官员?我能知道这事,自然也有些能耐是你所不知。我可向你保证,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你妻弟这条命,必能保住!”
胖掌柜将信将疑地道:“你有何法子?”
早前,他知道妻弟被京兆卫抓了之后,就知道糟了。
被辞退之事,他已再三与妻弟说明,不可胡来,可没想到后者胡闹到这种程度!
他娘子知道此事后,哭得昏天黑地,要死要活,非要他救出自己这个宝贝弟弟。胖掌柜无奈,只得答应下来,各处打听情况,越打听越是心凉。
人被抓到了京兆府,那地方归陈言管!
他早有耳闻,当初黄良阁的孙子,后来商家家主商求,前后都因陈言的缘故,无论是当朝一品、实权大臣,还是宁王,都没法将人救出!
更何况,他房某人不过区区户部一名小吏,自然更是没法!
就在那时,这位米掌柜找上了他,声称有办法帮他救出妻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