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刻他仍不知道到底黄景初如何辱了圣上,但既然圣上说已经查证清楚,自然无误。
他为官多年,太清楚到了这一步再怎么狡辩都只能招来圣上更大的怒火,唯有赶紧认错,方能将惩罚力度降到最低。
唐韵寒声道:“这也罢了,黄景初与陈爱卿的冲突你未经详查,便擅自放人,朕问你,你眼中大周律法何在!”
王知余更是吓得浑身颤抖,颤声道:“臣……臣……”
一旁,陈言趁机道:“陛下,臣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唐韵绷着脸道:“说!”
陈言说道:“王大人放人,恐怕是身不由己吧?”
唐韵转头看他:“你的意思是……”
陈言恭敬地道:“若是黄相亲自前往提人,王大人恐怕不敢不放,对吧王大人?”
地上的王知余一震,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猛地醒悟过来,连忙道:“是是是!陈大人所言甚是,当时黄相亲自来要人,臣确实不敢不放啊。”
唐韵不悦道:“这等借口,真以为朕会信?”
王知余深知若要保住自己,这会儿便再不能犹豫,连忙道:“臣句句属实,当时有不少人看到此事!”
陈言接过话头:“不过话说回来,若黄相只是露个面,大人便赶紧放了人,这其中的责任还得是大人为重。”
王知余慌忙道:“不不不!臣本来也不愿意放人,想以大周律例为重。可是黄相他说,若臣不放人,以后微臣便是他黄相的仇人。微臣职微力弱,一时胆怯,便……便……”
这话其实撒了谎,当时是他为讨好黄良阁主动将人释放,但这会儿想要自保,不这么说哪行?
唐韵娇喝道:“王知余!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参奏左仆射恃权谋私,私放欺君罔上的恶徒,你可知若朕查实你在撒谎,有何后果!”
话已出口,王知余也没了余地,唯有高叫道:“臣不敢蒙骗圣上,黄相他确实亲自上门索要黄景初,望圣上明鉴!”
唐韵冷然道:“来人!去将黄相请入宫来,朕要亲自问他!”
黄府。
黄良阁正心疼地看着请来的大夫给黄景初上药,听着孙子的呻吟叫唤,恨不得立刻叫人去把陈言抓来,当面来个五马分尸!
他家三代一脉单传,唯一儿子如今在外地做官,准备过两年再调回来,在朝中任个要职,而孙子也差不多到了年纪,准备明年举荐一个官位。
黄良阁的儿子娶了几房老婆,但直到成亲十多年后,才好不容易得了黄景初这么个香火,自然家里人包括黄良阁在内,无人不把他当宝贝似地捧着。
现在陈言竟敢伤他,黄良阁岂能咽下这口气!
“相爷!凤翎卫来人了!”下人前来禀报道。
“来得正好!本相正想入宫面圣,好好参奏陈言一本!”黄良阁霍然起身,快步而出。
外面花园内,黎蕊带着两名凤翎卫刚刚起来,见到他时,立刻向他恭敬行礼。
“诸位姑娘不必多礼,可是圣上有什么旨意?”黄良阁暂时压下火气,温和地问道。
“圣上有件要事,请黄大人入宫商议。”黎蕊客气地道。
“不知是何要事?”黄良阁微微一讶。
“大人入宫便知。”黎蕊不动声色地道。
“那请姑娘稍候,老夫稍事整理,即刻跟姑娘入宫。”黄良阁说着便要去内堂。
“对了黄大人,圣上说,请相爷将令孙景初公子也一并带上。”黎蕊忽然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