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都疑惑地道:“此工程如今已着冬官侍郎金则着手,听说进展顺遂,大有可为。不知圣上还要议什么?”
唐韵淡然道:“朕已和方卿反复研究此事,均认为这工程能够解决北境旱情,不只冀州,北境诸州皆可获利。”
方应台忙道:“是,托圣上鸿福,此事实是功在千秋的伟业,利国利民。”
他乃是行家,既然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也没置喙的余地,唯有纷纷跟着颂扬唐韵的功德无边。
唐韵却摆了摆手,止住众人:“不必急着歌功颂德,此事功不在朕。打穿天悬山脉,引流仙女江,这异想天开的主意,也是他人教朕的。”
黄良阁动容道:“此人立此巨功,合当重赏,不知是何方人物?”
唐韵笑意轻啜,道:“此人不就在诸位眼前?”
屋内瞬间再一次安静下来。
所有人心中均涌起不妙的感觉,首先看向方应台,然后看向何进尧,见两人均摆手否认,所有目光不由落向愣在旁边的陈言。
“难不成,此事也是……”黄良阁颤声道。
大意了!
方才以为得计,他一时没有多想。
现在想想,当初圣上钦点陈言北上,岂非已经昭示!
“不错,正是陈言!”唐韵悠然说道,“方才黄相说应该重赏,你觉得该如何赏他啊?”
“这……”黄良阁张了张嘴,没能挤出半个字来。
陈言则是满头雾水。
还以为唐韵是记仇,把他扔给黄良阁,怎么突然又整出这事?
何进尧见众人没一个吭声,遂道:“以微臣之见,天悬山之事功在千秋,更胜冀州民变之事!”
唐韵颔首道:“所以朕琢磨着,这封赏怎也不能低过冀州之事的赏赐。黄相,你有何主意啊?”
黄良阁回过神来,心思一转,道:“文昌台右司郎中近来颇有思乡之情,有离职之意,臣看不如正好成人之美,擢升陈言为此职,领从五品禄事,陛下以为如何?”
唐韵愕然看向于都:“于尚书是否知道此事?”
于都掌控吏部,一切任免都要经他的手,若是真有此事,他自然知道。
他张了张嘴,硬是没说出一句话。
黄良阁忙道:“启禀陛下,此事尚未向吏部申报,于大人不知道也很正常。”
众人均愕,突然反应过来,无不暗叫够狠。
哪有什么思乡,搞不好,是黄良阁临时编出来的!怕是连那位右司郎中,也不知道自己思乡了!
为了收拾陈言,他下手也忒毒了,居然把一个从五品的朝廷命官,就这么随手给革职了?!
唐韵唇角浮起一抹笑意,道:“便依黄相。那咱们再来议议第三桩事。”
黄良阁惊道:“难道陈言他又有什么功劳还未封赏?!”
为了陈言,他已经牺牲一个从五品的右司郎中,这要再赏,他总不能再把文昌台左丞右丞也给开了吧?
幸好唐韵说道:“倒也不是,朕想说的是,南境各州粮荒之事如今仍未解决,众卿可有办法?”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看来陈言被黄良阁弄过去收拾的事板上钉钉,已无问题。
不过粮荒这事已经议了多次,均无结果,众人也只能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没有对策。
唐韵倒不生气,目光悠悠地转向陈言。
陈言深吸一口气,上前恭敬地道:“启禀圣上,粮荒之事,小事耳,臣有办法替圣上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