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已经七十二岁的马金灿躺在病床上,看着桌子上的报纸,神情阴翳。
论语有云: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他今年七十有二,放在古代他是一名真正的长寿者。
纵然是现在,他也觉得这辈子值了。
风雨五十余年,从清末到民国,从民国到现在。
战乱飘摇,人生百态,纵横商场,人生可谓壮丽。
创下的家产,也可保子孙后代几辈子余荫。
可是直到现在,他也没办法做到从心所欲,不逾矩的那种境界。
他抬起头,望着站在他病床前惴惴不安的三兄弟。
冷哼了一声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要瞒着我,真的是翅膀硬了啊!”
马庆伟身子一震,出声道:“老豆,这件事责任在我,是我不让阿强和阿忠和你说的。”
站在马金灿面前,他是一点掩饰隐瞒的想法都没有。
他出生的时候,马金灿已经四十多岁。
对于后代的教育也开始抓紧,不像之前的几个子女,纯属放养式教育。
所以,从小马金灿的个人形象在马庆伟他们几兄弟心中,都是非常冷酷且严厉。
见马金灿发火了,马庆忠也是胆寒道:“老豆,二哥是担心您的身体,所以让我们瞒着,我们也是想尽快的解决这件事。”
“是啊,爸爸。”马庆强见状,也连忙道:“我们也没想到鼎峰控股背后会是邵维鼎,如果只是一个邱德根,根本不可能弄到现在这个局面。”
马金灿看着他们三兄弟互相说着对方的好话,刚刚冒起来的火气,慢慢也消了下去。
对于一个家族而言,团结最为重要。
对于一个父亲而言,兄友弟恭,更是比什么都重要。
要是像暹罗黄家那样,几个子女为了争夺家产,把自家老子都给活活气死,那才是最大的不幸。
“你们这几个啊,就是喜欢自作主张。”
马金灿语气缓和了几分,“我是怎么教你们的,任何时候都不要将自己放在被动的位置。”
“如果我是你们,我根本就不会去找赵玉成、简心斋他们。”
他说的赵玉成、简心斋全都是大成的股东,是马金灿曾经的老部下。
马金灿缓缓说道:“赵玉成、简心斋这几个人,一把老骨头了,还想着移民,必然要将手里的股份价值最大化。”
“你们上杆子送上去,岂能不有狮子大张口的道理。”
马庆伟此时也后悔了,他是真没想到父亲的那些老部下,是一点旧情都不讲。
“老豆,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马金灿粗声粗气,有着江湖人的草莽豪情。
“我亲自去和他们谈,舍下我这张老脸,在相同的筹码下,我相信他们还是会选择给我几分薄面。”
马庆伟心神激荡,忍不住出声道:“老豆,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