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发丝从孙永平额角处落下,但他连皮都没破,更别说是流血了。然而即使如此,孙永平的脸色还是变了。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抬手摸向自己的额角,又低头看了看轻轻落在地上的那缕发丝,面色越发难看。
他抬头看向康文恕:“你……你大胆!”
康文恕看向那支箭,没有吭声。他身边的亲兵驳了回去:“与我们将军什么相干?又不是我们射的箭。况且你出口不逊,欺君罔上,这点小小惩戒又算得了什么?你连皮都没破,该不会就要大哭大闹了吧?你也配穿这身武将官服?别笑得人的大牙了!”
孙永平被那亲兵的话气得半死。
康文恕却平静地看向了他:“今日发生的一切,本将军会如实禀报皇上与太皇太后的。孙大人还是回去吧,否则,下一箭可就未必能射得这么准了。”
下一箭未必能射得这么准,那是不是就有可能会“误射”到孙永平身上?
孙永平想到那个画面,腿就先软了。他虽然以武官自居,但他可从来没上过战场,武艺也称不上高强,不过是仗着权势,引人夸赞罢了。
他涨红着脸,愤怒地瞪着康文恕,听着身后妻子哭着唤他回来,终究还是下了这个台阶,忿忿不平地转身回到家门内,大骂被那支箭吓得软倒在地的妻子:“哭什么?我还没死呢,你哭哪门子的丧?!”
孙永平之妻在丫环的搀扶下,狼狈地起了身,哭哭啼啼地跟着丈夫进去了。随着孙家大门关上,里面发生的事,外头的官兵便再也看不到了。
康文恕冷哼了一声,嘱咐属下:“把门看好了,每个门都要严防死守,地道口也都加派人手看管,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人逃跑出去!”
众兵将齐声应了,各自散开。康文恕转身走向后方百步位置,看着那一大队新调来支援的旗手卫将士,冲着其中有过几面之缘的海长安点头示意:“好箭法。”
海长安微微一笑:“康将军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