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自那以后就稳定下来了,宫外群臣还算安分,孙家合族聚居的街道被围封,宗室中的不安定分子被幽禁,剩下的人也就老实了。
宫里宫外都一片平静,大行皇帝德光的丧礼总算可以正常进行了。这才有户部开启轮班模式,海西崖得以轮休归家的事。
众人听得唏嘘不已。这几天他们听着外头满天飞的小道消息,说什么的都有,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
马氏叹道:“那纪王真是想不开呀,储君都定了,人人都支持的,他还闹腾些啥?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做阶下囚,这皇位也是他能肖想的么?!昔日安王与他齐名,如今看来,安王比他聪明多了。只要老实听话,就能继续风风光光做宗室亲王,不象他,一家子都被幽禁,押在奉先殿向祖宗忏悔。也就是宫里眼下正忙活国丧,没功夫理会他们,他们才能暂时安然无恙。等宫里的贵人们腾出手来,新君举行了登基大典,还不知要怎么处置他一家咧!纪王自己要作死,还带着儿孙一道作,真真是不知死活!”
海棠对此不予置评。纪王的儿孙里,还有纪王世子这个德光皇帝亲子在呢,天知道这造反是怎么回事?反正这一家子不管是不是亲生,都是野心家。成王败寇,谁都不冤枉。
她更关心另一件事:“爷爷,您在宫里没见到哥哥,那您见过金大哥吗?知不知道他这些天在干什么?”
海西崖当然见过金嘉树:“他一直陪在新君身边。我也曾远远见过他几回,看起来一切安好。”他官职太低了,距离大行皇帝灵柩太远,只能模模糊糊看到新君身边有个熟悉的身影,看身段与行走的姿势象是金嘉树。新君常常将他带在身边,看样子还挺重视他的,他在宫里应该过得不错,宫人内侍对他都很尊敬。
若是在宫里有动乱时,他还会担心一下金嘉树的安危,怕他在新君身边会直面野心家的威胁,但如今动乱都平息下去了,宫中秩序井然,新君身边护卫充足,金嘉树跟着新君,才是最安全的,连生活都不必担心,过得至少会比户部的人好。
不过,海西崖对金嘉树情况的了解仅止于此,其他的消息就不清楚了。户部其他的官员们曾私下讨论过,新君身边经常跟着的小年轻看起来很得新君宠信的样子,上哪儿都要带着。莫非是陪新君读书的伴读吗?
但新君入主东宫不久,八个伴读还未满员,全都是新挑出来的,只与新君做了个把月的同学,没听说有谁特别受新君宠信的。
倒是有人猜测那会不会就是传说中许皇贵妃的外甥、新君的表兄?不过这位新晋的外戚子弟行事颇为低调,外界的人只大略听说过他丧父丧母的悲惨遭遇,父母都是被孙家所害,族人又与孙家勾结谋财害命等等。文官们可能听说过他在陶阁老家学附馆的消息,但由于他行事并不张扬,也不热衷于结交权贵,就是老老实实闭门读书的样子,因此并不引人注目。很多人连他之前往长安运回了家人灵柩一事都不知情,还以为他一直留在东宫陪伴表弟呢。
户部无人知道金嘉树与海家的关系,海西崖自然也不会多嘴宣扬此事。只是由于他一直在衙门里扮作局外人,并不参与闲言讨论,因此他能从别人口中得知的消息也十分有限。
听到这里,谢文载眯了眯眼:“表兄认得嘉树,自然能猜到他是谁。可不知情的外人看到新君身边有个年纪轻轻的男子随行,宫人都对其十分礼敬,难道就没想过,那有可能是七殿下?”
不是都说,七皇子与八皇子在宫中总是形影不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