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气道:“那些白眼狼的蠢话,她放在心上做甚?!她有啥对不起海家的?!若不是她,海家长房早就断子绝孙了!那些废物族人也早就被江家吃干抹净,丢到外头喝西北风去了,还有闲心在这里说风凉话?!海家长房的血脉,都是她护下来的,说什么失节之人,她是海家长房的大功臣才对!”
马氏越想越气。她刚嫁进海家时,也跟这个外甥女相处过,颇喜欢其机灵大方的性格,本来还觉得,以方氏的容貌、才干与人品,海定坤何德何能可以娶得这般贤妻?他竟然还敢纳妾?!结果海定坤无能,撑不住家业,又早早死了,害得方氏受了这么多苦。
若不是为了护住他的家业和儿子,方氏何必这么委屈?她手里又不是没有钱,带着亲生的女儿和私房积蓄,丢下海家的祖产田地,跑到永平府去,江家又能奈她何?!她只管做个名声清白的寡妇,有女儿有财产,手下也不缺人使唤,不惧闲人骚扰,管海宝柱和其他族人去死呢?!就算是海定坤生前的名声,她也照样可以置之不理的。
可正因为方氏对海家太有责任感了,不忍抛下这一大家子,才会被拖累到现在这个地步。那些拖累了她的人还好意思说她的不是,真真是不知所谓!
马氏对胡氏道:“你这就给长安写信,额也要叫棠棠给宝顺写信,不等老爷回来了。无论如何,咱们不能不管侄媳妇,得把宝珠宝柱两个孩子平安救出来,侄媳妇也要安然脱身才行。额才不管海家族里那些蠢货咋说呢,侄媳妇为海家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怎能让她去死?!额得把人照看好了,叫她后半生安安稳稳地过活。待宝珠嫁得如意郎君,宝柱考得了功名,都得给额孝顺他们老娘去!但凡他们敢学着族里那些蠢货当白眼狼,给侄媳妇一点儿气受,额都绝不能容!”
胡氏忙笑道:“我就知道娘不会不管这件事的。相公就是为此才会写信回来,把实情告诉爹娘知道。宝顺心里有顾虑,生怕爹跟族人似的,看不惯大嫂子改嫁,还想先把事情瞒下,等他设法救出大嫂子和宝珠再说。到时候把人送到不认识他们的地方,他就不用担心大嫂子会再受什么委屈了。”
马氏哂道:“小孩子家就是爱瞎想。他才多大年纪?就敢大包大揽了?现放着他二叔这么一个在御前当差的官儿不依靠,自个儿还未参加武举会试呢,就想忙活老家的烂摊子?叫他边儿去!这事儿额跟他爷爷自会料理妥当,他有啥好担心的?额们岂会象那些蠢人一般,容不得侄媳妇改嫁?况且那不仅仅是侄媳妇,她从前还要管额们叫舅舅、舅母咧!正经的海家骨肉,亲亲的外甥女,又是一心为了海家着想的好孩子,额们还能看着她继续受苦?!”
马氏拿定了主意,便要正式开始行动了:“现如今永平府那边是啥状况?宝柱跟他娘住在府城,江家不知道吧?能把人先接到京城去么?”
胡氏便道:“相公说了,宝柱这些年在永平府城,多亏有贵人庇护,江家其实查到他的下落了,却碍着那位贵人,不敢轻举妄动。”她顿了一顿,“娘再想不到,那贵人是谁。大嫂子说,当年娘还要管人家叫‘师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