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礁与金嘉树交好,卢尕娃平时没少在金家看到前者,也经常会在跟金嘉树出门上课、逛街购物时遇上海礁,早就习惯他上门了,根本就没有多想,也不做领路、端茶的事,径自回厨房陪他母亲去了。
海棠跟在兄长海礁身后,直接走向了后院。
她低声问海礁:“哥哥,我们是直接去麻尚仪屋里,还是先跟金大哥打声招呼?”
海礁抿着唇没有回答,他心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虽然有金嘉树在,事情会更好解决,可那样就等于是把金嘉树这个不相干的人扯进海长安的家事里去了。周太后主仆与常贵太妃一系的血仇是实打实存在的,金嘉树说是许贤妃血脉,可身份尴尬,地位并不稳固,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当成是弃子。他身为好友,真的有必要将金嘉树拉下水吗?
正犹豫间,兄妹俩已经来到了后院。无论是金嘉树所住的正房,还是麻尚仪居住的东厢,此刻都是灯火通明。天气寒冷,门上早已挂上了厚厚的棉毡,院子里的人看不见屋里的情形。
海礁才犹豫了一会儿,东厢的棉毡门帘就被人掀开了,海长安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站在台阶上往下看,借着檐下的灯笼看清了站在院子中央的海礁与海棠,目光微微一闪:“你们怎么来了?宝顺还把妹妹给带上了。”
海礁忙上前两步,抓住了海长安的袖子:“二叔,你没事吧?”站在麻尚仪的房间门口,他不好问得太明白了,只能尽可能隐晦些。他相信二叔会明白他想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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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棉袄这么厚,海长安身上还有斗篷,也不知道冬衣之下,是否有伤痕。他有挨打吗?还是挨了骂?麻尚仪可有生他的气?
海棠虽然没有开口问,但她落后两步,仔细观察了海长安几眼,心中便镇定下来。
看来二叔没有受什么罪,但脑门上还有些许不曾消退的红痕,兴许是磕过头赔过罪了?别的倒没什么,他连衣裳下摆的皱褶都不明显,也没沾什么尘土,估计就算是曾经下跪过,也跪得不久。
这就足够了。
海棠暗暗松了口气,海长安已经微笑着回答了侄儿的问题:“我好着呢,能有什么事?你们怎么忽然过来了?宝顺还将棠棠给带上了,跟娘报备过了么?别耽误了晚饭。”
说话间,金嘉树也掀门帘走出来了,惊讶地看着院子里的客人:“海哥,海妹妹,你们怎么来了?外头风大,快进屋坐坐。”
海礁忙道:“我们就不进屋了,这就回家。阿奶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回去吃晚饭呢。”
海棠上前一步:“麻嬷嬷在屋里么?今儿来得唐突,请您别见怪。阿奶刚听说爷爷要在衙门里加班,不能回家吃饭,生了气。哥哥与我正想法子哄她呢。原说让二叔过去说几句好话,哄哄她老人家高兴,没想到二叔竟然出门了,只得赶来接一接他。”
门帘又掀了起来,这回动手的是麻尚仪本人。她看起来神色平静,并没有任何生气恼怒的痕迹,看向海棠海礁时,眉眼间还带着几分慈爱的微笑:“原来如此,那你们叔侄三人就赶紧回去吧。好好劝劝你们祖母,别为了这点小事就生气。海都事也是勤于公务,才没法回家陪她用饭的。她就多体谅一二吧。若是实在闲着无聊,就过来与我说说话,也能打发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