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嘉树面露苦笑。他怎么可能回金家本家去住?且不说他与许贤妃的真正关系就是个雷,光是圣意就是越不过去的坎。他觉得皇帝不大乐意让他离京城太近,否则就不会明说要等他进京赶考,再与“姨母”团圆了。
能进京赶考的学子,都有举人功名在身,那是随随便便能考得来的么?象他这种小时候耽误了学业,十几岁上才正经跟着老师读书的少年人,若非还有点天赋,只怕这辈子都不会有希望考中举人,那岂不是一辈子都进不了京?!
亲人团圆,何须到这份上?哪怕眼下需要忌讳孙家人或其他不知情的朝臣,他需得找个合理的理由才能进京,可等到八皇子继位登基,坐稳了皇位,他也就不必再避讳什么人了吧?若他不指望自己能在朝堂上争得一席之地,不追求什么高官显宦,就完全没必要等到拥有了举人功名,再进京去呀!
所以,他就不必想什么回遵化州老家,依附本家居住读书的事了。遵化州距离京城太近了,他还是老老实实待在长安读书吧。若是不能在短时间内考上举人,他就得等到京中的龙椅换了新主人,八皇子成为新君,“姨母”成为太后,可以不用担心流言蜚语的时候,再谋进京团圆之事了。
金嘉树垂下眼帘,不经意地转移了话题:“海爷爷如今身体还硬朗,官儿也做得平顺,又得朝中高官青眼,难道就不想再进一步么?若是这么早就告老还乡,也未免太过可惜了。”
海礁笑道:“这些事我爷爷和阿奶早就商量过了,也拿定了主意,轮不到我做孙子的说话。反正我对自己的本事有信心,就算是回到直隶再进军中补缺,我也不会输给别人的!”
金嘉树抿嘴笑笑,没有说什么,但眉宇间露出了几分不舍。
海棠便在旁插言道:“金大哥别担心。说不定你的科举路走得顺,等我爷爷要致仕时,你已经高中举人了呢?到时候我们回老家,你进京赶考,兴许还能作伴同行呢!永平府离京城也就四百来里路,比起长安可近得多了。你若有闲暇,也能来看我们呀!”
可四百多里路,也没近到哪里去!
金嘉树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嘴抿得更紧了些。
海老爷子要回老家养老,外人不好多说什么,可海礁正年轻,怎么就不能进京任职呢?京中的武职,不但更体面,升迁也更容易吧?
金嘉树抬头看了海棠一眼,心想若是海礁在京中做官,捎带上祖父母和妹妹一道在京城生活,就更加顺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