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君笑道:“今儿我下帖子请唐蕙,她推说病了不肯来。我只当她还在为金善的事躲羞。如今想来,她害羞不假,为的却是肃君哥。亲事都快定下了,她怎么好意思到婆家来做客呢?”
打趣完了不在场的唐蕙,周文君又有些心急:“这事儿还是尽快定下来的好,不然夜长梦多。六房叔祖母那边得尽快知道消息才行,否则她说不定也误以为肃君哥是为了她的面子着想才撒谎说有心上人的,回头又给他说别的亲事去了。”
海棠笑道:“那就要文君姐姐你去跟镇国公夫人说了。她老人家若愿意出面作媒,六房老太太定会欢喜应允吧?唐家更不会有人反对。其实唐将军放了外任,不久就要去甘州赴任了,他长女的亲事早些定下也好。不然他一走,唐蕙的亲事就要落在唐夫人手中了。她眼下未必有闲心考虑这些。而唐老太爷、唐老夫人身为祖父母,虽然可以给孙女定亲,但终究不如父母之命稳当。”
周文君想想也是,笑道:“我今晚就去跟祖母说,其实她老人家定然早就有想法了,只是碍于唐家与金家刚刚才闹翻不久,不想引起流言,才迟迟未出面罢了。当初六房叔祖母请祖母帮忙说亲时,祖母她脸上表情就十分古怪,怕是故意跟着叔祖母去归夫人院子的。兴许她老人家是想着,倘若归夫人有应承的意思,她就赶紧把这事儿给搅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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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君先前为归夫人轻视周肃君而气愤不已,如今却半点不满都没有了,反而庆幸对方眼高于底,没看上周肃君。当然,如果归夫人说话能别那么刻薄就更好了。六房固然是用不着跟吴家结亲,可归夫人若看不起六房的子孙,也同样是在轻视周氏一族。
话题又转回来了。周文君仍是不能理解,归夫人到底在傲些什么?她怎么就死盯上了周奕君呢?
吴琼基本是由归夫人亲自教养长大的,不象吴珂,从小的功课几乎都是周太后和承恩侯在操心。如今吴琼虽说站出来也有娴雅闺秀的模样,可心性不足,没有主见,根本不可能在丈夫驻边的时候撑起门楣。
周奕君在镇国公府的孙辈中是佼佼者,未来多半要独领一军。他的妻子,怎能是个没有主见的孺弱女子呢?镇国公夫人对唐蕙尚且不满意,更何况是吴琼?归夫人非要促成这门婚事,有可能会害了镇国公府下一代杰出子弟的终生,镇国公夫妇岂能答应?
如今周四将军即将进京,周奕君虽然会留在西北历练,但也会去京城与父母团聚。就象承恩侯府不答应让嫡长孙迎娶吴琼一般,身处京城的周四将军一家,也不可能接受一个无法光明正大出现在人前的嫡长媳。
归夫人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她非要强求,就太过分了。
周文君叹道:“我看哪,四叔四婶还是早日给周奕君定下亲事算了,也省得他继续招人惦记。至于吴琼,归夫人与其急着为她说亲,还不如让她多跟着我祖母、婶娘们学习怎么做好一个将门媳妇,否则她将来嫁给谁都不会过得好。归夫人那套京城规矩,在长安是行不通的。”
正说话间,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叫,听着象是吴琼摔倒了。
海棠与周文君对视一眼,忙向溪对面的蜡梅林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