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周文君和周怡君回来了。
两人都有些灰头土脸的,行色匆匆,到了亭子里,先倒了一杯茶喝下去,才算是好受了些。
彭玉琪担心地问:“你们这是怎么了?”奇怪,看起来象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她起码有五六年没见过周文君如此狼狈的模样了吧?周怡君平日也不是一惊一乍的性子,这姐妹俩到底是遇见什么事了?
“别提了!”周文君又再喝了半杯茶,才道,“方才真憋死我了,心累!这一会儿的功夫,我说的话比我之前一个月说得还多,差点儿以为自己过不去这一关了!”
海棠亲自给周家姐妹又倒了杯茶,周怡君笑着道了谢,喝了半杯下去才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们没想到……一时有些慌了手脚,费了好大的心力,才算是把自己给撇清了。眼下堂婶要计较,也是跟二伯娘计较。二伯娘要恼怒,也是恼唐家的小姐们太不省心。我们就是两个不知内情的过客,受了气才去寻长辈诉说心中委屈的,谁都埋怨不到我们身上。”
海棠挑了挑眉:“难不成周二夫人与承恩侯世子夫人之间……关于唐家的小姐们,还有过什么约定不成?否则你们去说唐大小姐与金家儿子的绯闻,又怎会惹得她俩生气计较?要生气,也只是周二夫人生娘家侄女的气罢了。”
周文君放下茶杯,冲海棠一笑:“真不愧是海妹妹,一猜就猜中了!唐家夫人看中了承恩侯府的衡君兄弟,想要招做女婿呢!特特请了我二伯娘去说项。二伯娘今儿缠了堂婶半日,唐蕙先前在人前落落大方的,长得又好,堂婶已经有几分心动了,只是还需要回京问过叔祖父叔祖母与堂叔的意思,才好定下。谁知我们过去跟二伯娘告了一回状,叫堂婶听见了,这门亲事便再难做成。”
海棠与彭玉琪齐齐讶然,后者惊道:“怎会如此?唐家不是一心想把唐大小姐嫁到你们镇国公府来么?!”
周文君淡淡地说:“他们是想把女儿嫁进周家,但未必就一定得是镇国公府,承恩侯府也一样是姓周的,还长年住在京城,周衡君也是一表人材,怎么就不是好婚配了?”
周怡君、彭玉琪与海棠皆是默然。
承恩侯府与镇国公府的差别,不仅仅是在爵位级别高低上。承恩侯是个富贵闲人,儿子并非高官显宦,虽说有个世子爵位在,侯府也不缺钱,但在京城那种地方,根本算不得什么。世子的儿子,身份地位就更低了,不过是寻常贵戚子弟。除非他争气地自己考得功名,一步步升上去,否则就只是以白身身份呆等继承爵位的那一天而已。
可镇国公府的几个儿子,官位最低的也是从三品的卫指挥同知,孙子辈只要年纪到了,随时可以补入边军,最差也可以从小旗做起,在边关苦熬几年,职位就升上去了。周家旁支的年轻子弟,只要不出什么差错,轻轻松松就能在十年里升上从五品,若是立有功劳,正四品也大有人在。旁支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镇国公的嫡亲儿孙?任何姑娘嫁给他们,不必等多久,身上就有了诰命,身份地位都不一般。